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一身两命》雲端明哲 文案: 有没有搞错,亲亲还能晕倒,再亲就差点要人命。 不能和喜欢的人亲密接触已经很衰了,要命的是接二连三出现的男人各个都神神秘秘的。 他这是走桃花运还是要过桃花劫? 《你的游戏,我做主角》的后篇,主受。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重生 制服情缘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晨雨 ┃ 配角:白莫,于阔,齐震,冯殊,丰伟 ┃ 其它: 第1章 从梦里醒来   他在这里已经转了快一个小时了,早上被梦惊醒,那种揪心的疼痛感,持续了好就,让他心烦意乱,他躺在那张精致的大床上却如同躺在刀尖上一样让他辗转反侧,呼吸困难。   梦里有一张脸模糊不清,他是谁?那个一闪而过的街道名称是哪里?翻开手机,百度了一下,那个地方和自己的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没有理由到那里去过。   季晨雨起来穿上衣服,没告诉任何人,出了门,上了一辆出租车,说出一个地名。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地名耿耿于怀,总觉得他需要来这里。可是下了车却又不知道往哪里走,只能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游荡。心中那种慌乱的感觉却没有消退,反倒越来越强烈。   看了看手表六点半了,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这是一片普通的住宅楼,早上的阳光照在白钢窗的玻璃上,反射的光芒照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陆陆续续有人从楼里出来,有急匆匆的年轻人,有慢吞吞的老头老太,有上学的学生。   在三单元的门被用力踹开,一个背着书包,中学生模样的男孩子走了出来,一边低着头摆弄手机,一边走路,脚底下像是走太极一样画着弧。在门就快要关上的时候,一个面色萎黄的中年女人跟了出来:“别玩了,马上迟到了啊。”   女人细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那男孩照旧低着头盯着手机,显然是没有听见的。女人不再说话,只扶着男孩的手臂,左右看了看,女人的目光扫过他的时候,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开了,像扶着盲人般领着他往公车站走。   季晨雨呆站着,那个女人细弱的声音却好像一根刺一样挑开他心里的某个角落,有种奇怪的感觉慢慢的渗透出来。他正准备跟过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脚下没有迟疑,跟在那对母子的身后。   “小雨,你上哪儿去了?”   季晨雨停下脚步,是大哥季御庭,他怎么想起给自己打电话?   “我就是出来走走,一会儿就回去。”   “今天是你进公司的第一天,我特意来接你,你小子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季晨雨站在那里,脑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妈妈打电话特意嘱咐他今天去公司的。   “我没忘。总经理大人那么忙,不用专乘来接我,待会儿让何叔送我就行了。”   “我已经来了,这是尤董事长亲自交代的,再忙我也得照办。你快回来吧。”   那母子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跟也跟不上了,季晨雨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看到他们会有这种感觉?临翔路18号,这里他是不是曾经来过?   尽管绞尽脑汁,可是一直到了家都没能想起来,脑子里一阵眩晕的感觉,让他不得不停下来,不能再想了。   进了门,季御庭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他没有打招呼,直接走到餐厅,何叔已经拿着一瓶矿泉水等在那里,季晨雨大口大口喝着。   何叔又将饭菜端上桌。季晨雨皱着眉看着丰盛的早餐,他刚刚灌了一肚子的水,加上心情烦躁一口都不想吃。   “何叔,大哥等着呢,我也不饿,就不吃了吧。”   “第一天上班,肯定忙碌,不吃东西哪受的了?要不你就吃个煎蛋,吃几口菜,来个蛋卷?”这不就是全都吃的意思?   看着何叔笑眯眯的眼睛,圆圆的身体还穿着围裙,圆圆的脸上还有一些汗迹,他手上正端着一碗迷糊,露在衬衫外面的一截手臂上一个粗粗的疤痕趴在上面。他没辙了,本想拒绝的话都咽了回去,洗净手坐下来,乖乖的吃着早饭。   季御庭看了看这边,有低头摆弄手机,倒也不着急。   季晨雨吃完了就准备往外走。何叔却站在他前面:“你不是就准备这样去公司吧?今天第一天上班总得给人留点好印象。”   “这样去不可以吗?”季晨雨半信半疑的问道季御庭,有一点点小小的期盼。   季御庭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季晨雨修长的腿上穿着时下流行的破着洞的牛仔裤,一件肥大的T恤套在他瘦削的身上,头发更是随意的散在额头前面。   季御庭下颚微扬说道:“季世员工守则第一条,工作期间必须正装,每一位员工的仪表举止都将是公司的一面镜子。”   季晨雨眼角余光看到何叔猛点头的样子,双手高举连连说道:“好好,好好,我马上去换,五分钟。”   季御庭嘴角扬了扬,低头接着摆弄手机。何叔则满意地回去收拾餐桌。   回到房间,三两下扒光了衣服,冲了个澡,换上何叔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西装   站在镜子前面,季晨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么陌生,眼神中的路落寞是因为什么?他对着镜子里裂开嘴笑了笑,标志化的季晨雨的笑容,这才感觉好些。   手机来了一条信息,看了一眼,眼中笑意变得更加真切。   “晚上有时间吗?我今天休息,去喝酒?”   是于阔发来的,自从那次确立关系后,两个人就没再联系过,于阔总是加班,而自己则突然被妈妈叫去集训,说是让他接触公司的运营。   几天下来,季晨雨甚至以为自己被甩了,以为那次只不过是一时的糊涂,或者,于阔是吓被他到了。他一向健康,可竟然在第一次亲热的时候突然头疼,浑身疼,眼前一片白茫茫,身体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整个人意识模糊了,后面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于阔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问他要不要上医院,他只能说不去,到医院要怎么和医生说?因为和男人第一次接吻而晕倒?即便是在开放的美国,也会有歧视同性恋的人,何况思想保守的中国。他季家公子的身份更不能将这层关系公之于众。   于阔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这几天季晨雨一直在猜测于阔的心思,几次想打电话,又害怕打电话。   现在收到约会信息,季晨雨紧张的都能听到心跳声了,想了一会儿,才回复:“好,哪里?”   “你定。订好了告诉我。”   “好。”   一直到坐上季御庭的车,他才略微平静下来,从刚才收到短信他的心就一直狂乱的跳着。。   季御庭看了看他:“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啊?哦,毕竟第一次,怕做不好,被你们嘲笑。”   “这个你放心,做不好,大不了直接把你发配到美国回炉。”   “你是我亲哥吗?有这么安慰人的吗?”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毫不在意的表情。   “如果不是亲哥,能放下工作过来接你吗?你还不知足?”   “谢了,大哥。”   季御庭笑了笑,看着季晨雨望向窗外的脸,耳朵后面,一条淡淡的疤痕,他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季氏企业的大楼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寸土寸金,却有这么一座办公大楼,也是彰显出季氏企业的实力。   进了办公大楼,保安都显得光鲜的很,堪比仪仗队的要求,身高,年龄,胖瘦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跟在季御庭的身后,明显感觉季御庭的身形突然变得挺拔了,步伐也不再那么随意,从大门到电梯,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停下来,“总经理早”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而季御庭只是微微点头,连回都不回。   一路到了顶层,这里是高层主管的办公区,刚出电梯,一个衣着简约的美女秘书已经站在那里了。   见季御庭除了电梯,她马上跟在他的身后说道:“总经理,这是今天会例的纲要,另外拓天传媒约谈下一季度广告的事宜,这一季度的合约内容已经放到您的桌上了,市场部这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已经放在助理的桌子上了。”说完她才扫了一眼跟在季御庭后面的季晨雨。   “好,通知各部门主管,晨会调整到下午一点,所有主管必须全部参加,有重要的人事安排。”   “好的。”说完漂亮滴转身离开了。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季晨雨眼前一亮。这间办公室完全不像企业办公的样子,倒像是一处别致的休闲会所。   季晨雨仔细打量着房间,正中央流线型的黑白色办公桌椅像是整个房间的点缀,黑白色调的吧台各种名酒陈列其中,办公桌对面的墙上立体投影设备占了整面墙。   “这里就是你办公的地方,你现在在公司的职务是我的特别助理,这个房间除了那个休息间,你都可随意使用。”   季晨雨刚走到在靠近里面有一扇门前面,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   听了季御庭的话,他把手放下了,不让进就是有秘密喽,季晨雨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弄到钥匙。   “你想都别想。敢越雷池一步信不信我把你发配到下面的公共办公区。”   季晨雨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有想什么。”   季御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叠材料:“这是上季度的财务报表和新产品研发的资料,你今天的工作就是做一份财务报告和研发评估给我。”   “遵命,老大。”   “在这里,只能叫我总经理,其他称呼出了这座大楼再用。”   “是,总经理大人。”   季御庭这次连头都不抬,埋头看起文件来。季晨雨摸摸鼻子,悻悻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起一堆数据报表。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收到小天使的留言! 第2章 你跟着我干什么?   季晨雨再离开这座办公大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出了楼门的那一刻季晨雨才感觉可以畅快呼吸了。   这一天下来,季晨雨只整理出一份财务报告和评估报告,季御庭则接了两个电话,接待了两个重要客人,签了好几份文件,开了理会,视察了新产品情况,整个人像一个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而季晨雨只是跟在季御庭的身后,看着他工作,季御庭不时的看向季晨雨,示意他注意学着点。   季晨雨怀疑自己永远学不来季御庭那种疯狂的工作状态。   在今天例会上,季御庭将他介绍给各部门的主管,还在会上把他做的报告和另外一份报告对比起来,对比的结果是直接开除了一个主管。那个主管现场拍了桌子,声称自己为公司呕心沥血却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最后,保安将人请走了才算平息下来,新主管马上取代了那个位置,一切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季晨雨这个新人也感觉得到,那些人心中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知道何时何地就被这样现场开除,换了谁都紧张。   季氏企业对员工的待遇相当优厚,所以即使压力巨大,外面的人也是削尖脑袋要进季氏,所以季氏一直不缺少人才。   他不明白尤董事长为什么突然让他参与家族企业中来,季氏任意找一个人都比季晨雨有能力有本事。   这几年在国外如同被放逐了一般,被隔离在家族之外,甚至他所有的家庭联系人只有何叔一个人的电话。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两个哥哥象征性地发条拜年信息,内容一看就是群发的那种,而他的妈妈却始终没有联系过他。   直到他准备回国前不久,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他险些没听出来,那句“你是谁”都到了嘴边了,又硬咽回去了。   那个经常在商务周刊上看到的女人,和他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女人突然温柔的和他说话,说她这些年多么的想他,说她之所以一直和他划清界限是怕他被歹人盯上,被人绑架或者利用,现在他学业结束了,成绩又如此突出,正好是回到公司,为公司效力的时候。   他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着电话那头煽情的话,惊讶的发现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起伏。他最后把这种异常的平静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的失忆。   他五年前失忆的非常彻底,不但对自己是谁记不得,周围的一切都他格格不入,就像他根本不属于这个家庭。   所以当他身体恢复后被送到美国的时候,他有种解脱的感觉,天天面对那些说是他亲人的人,他非常的尴尬。这五年的隔绝,他已经不打算再回到季氏,已经另起炉灶,自己的事业刚刚有些眉目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召回。   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他的合伙人丰伟在旁边立刻表态。   “去去,一定要去,他们是大企业,一定有很多好的经验和方法,你去学学,免费的培训还有高薪可以拿,别浪费了。”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下来,丰伟动作更快,直接把总部从美国搬到的中国。说是总部,也就是一台电脑,几盒资料,几个移动硬盘。他还很骄傲的说,他们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商业王国。   季晨雨伸了伸懒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楼,他们那个一百多平米的总部和这个比起来,规模差距显而易见。不知道丰伟看到了,会不会打击一下他异常膨胀的自信心。   季御庭说晚上有个宴会,要他也去参加的。趁季御庭不注意季晨雨偷溜了,他可不想挂着一张笑脸面对一群陌生人,至少今天不想。   穿过大楼前面的小广场,过了红绿灯,沿着街道向西走。今天和于阔约了吃饭,吃饭的地儿离大楼只有几条街,没办法,谁让他没开车来。   想到要去约会,季晨雨脸上笑的更灿烂了。他决定要追于阔的时候,和丰伟开玩笑说自己和于阔一定是前世的一对恋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所以今生才会续前缘。   丰伟难得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是认真的?”   季晨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认准了这个普通交警。他是长得很帅,很有型,很酷没错,可是在国外生活了几年,见到过更帅更有型的,可他回国第一天,经过于阔执勤的路口,看到于阔第一眼就认准了于阔。喜欢于阔就像他的一个本能反应,自然是再认真不过了。   看他猛点头,丰伟二话不说开始调查于阔的个人信息。不到一天于阔的对外公开和不公开的所有细节都摆在季晨雨的面前。   季晨雨看着眼前的材料,看着材料中那条被画上记号的疑似同性恋的字样,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丰伟的敌人,这么隐秘的信息也能被挖出来,不去做狗仔队真可惜了这个天分。   追求于阔他费了一番周折,三十六计都用上了,丰伟真不愧他疯子的绰号,他设计了一套疯狂的戏码,加上他这个堪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演技派,他甚至跑去把于阔的妈妈搬出来,最后,成功俘获了男主角。   如果于妈妈知道他是为了钓他的儿子,才帮他去相亲,实则是破坏他的相亲的罪魁祸首,怕是会拿着菜刀追杀他不可。想到之前设计于阔,破坏于阔相亲的事儿,他忍不住对着街边橱窗照了照自己的样子。这身西装太过刻板了,太正式了,看着橱窗里的衣服,要不要去换一件来?   季晨雨的眼睛定格在橱窗上,橱窗的倒影里,一个瘦削的男人正站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眼神不时的扫过他这边。   季晨雨皱了皱眉头。同样的杂乱的头发,有些褪色的衬衫,一条和衬衫色彩极不协调的牛仔裤和一双看不出白色的白鞋。从出了大厦开始这个人就在他的身后,跟踪?   季晨雨拿起手机,对着橱窗拍了张照片。把手机放进口袋,迅速转身快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   那人见季晨雨转身,忙将视线移开,这真是个蹩脚的跟踪者,应该不是什么私家侦探,小报记者,他浑身上下没有可以放偷拍设备的地方。   没等他回过头来,季晨雨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直直的望进他有些惊慌的眼睛里。那人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跑。   季晨雨在他转身时就拽住了他的手臂,惊讶的感受到衣服下面的手臂瘦的像握着一根骨头。那男人被这么一拽踉跄地跌了回来,挣扎着想要摆脱季晨雨的钳制,季晨雨抓住他另外一只胳膊,强迫他面对自己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是在跟踪我吗?”   “没,我没有,我,我只是路过的。”   “那你刚才跑什么?”   “我没有,我,我只是,走错路了。”   “你要去哪里?用不用我送你一程?”说着,手上的收紧,感受到男人身上微微的颤抖,却没有吭声。路边已经有人好奇地停下来看着他们这奇怪的肢体动作。   季晨雨稍微放松了些力度,放开了他的一只手,变成揽着他的肩膀,像是好兄弟一般,拖着他向前走。过了前面的公交车站,就是他和于阔约会的地方,他可不想拖着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他放慢了脚步,手上的力度又怎加了一些。   那男人吃痛冷哼了一声,颤抖的声音说道“放,放开我。我不跑。”   “你先说说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我再考虑是放开你还是把你交给警察叔叔。”   “不,不要,我,我说。”   “你最好快点,别耽误我约会。”   “我,我叫,我叫白,白莫。”   季晨雨一愣,这个名字让他突然有种刺痛的感觉,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那男人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挣脱开他的手臂,跑向正在上客的公交车。季晨雨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上了车,在车窗上看着季晨雨,眼神中不是逃脱后的得意,反而有些哀伤。   季晨雨看着远去的公交车,那男人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反复思索这个名字,白莫,这个名字对他有什么意义吗?他似乎很在意这个名字,却完全不记得这个人。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电话铃声想起来,他机械地拿起手机,是于阔的电话,接通电话,那头是于阔低沉的声音:“你到哪儿了?用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马上就到。”   季晨雨挂掉电话,翻看刚才照的照片,直接把照片发给丰伟:“查查这个人,他说他叫白莫。”   收拾起心情,他一路小跑来到不远处的韩国烤肉店。   于阔坐在靠里面的一个两人坐上,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季晨雨,认真地从上到下打量起来。   季晨雨坐在他对面,被于阔这么看着,竟然有些微微的脸红心跳。   “看过你各种装扮,这是最顺眼的一身。”   “这是我最不舒服的一身。你等了很久了?”   “不算太久,你在这附近上班?”   “嗯,今天没开车出来,得蹭你的车回家了。”   “我是准备喝酒的,也没开车。”   “要不,我们今天开房去?”季晨雨一脸色眯眯地看着于阔衣服下面轮廓鲜明的胸膛。   于阔身体前倾,回视着季晨雨的目光:“接吻都能晕倒,再有难度的,你直接就挂了。”   “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不会每次都发生。”季晨雨按住于阔放在桌子上的手。两个人却像触电了一样慌忙把手拿开。   “哇靠,咱俩都来电了。”   于阔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微微发红的皮肤。接着又把手伸了出来。   “这真是静电吗?”   季晨雨看着于阔,再次把手放在于阔的手上,却再一次被电击了一样弹开了。   “搞什么鬼?”季晨雨看着自己的手。 第3章 谁说宴会没有艳遇?   “您点的菜备齐了。”服务员端着菜,一样一样的摆好。季晨雨伸手直接抓住了服务员的手,把服务员吓了一跳,差点把菜扬在季晨雨的身上。   季晨雨忙放开手,掩饰着自己的荒唐举动“先给我来杯水,我渴死了。”   服务员把放在他旁边的已经斟满水的杯子递到他面前,又看了他两眼,才离开。   “我摸他没事儿,刚才我还搂着一个男人,也没有事儿,可是摸你就不行。”季晨雨看着自己的手,一脸疑惑。   于阔双手交叉,盯着季晨雨,季晨雨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含糊不清,引人遐想。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于阔。   “用不用我帮你查查他?”于阔交握着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紧了紧,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你可以查?能查到什么程度?”季晨雨才想起来于阔警察的身份,急忙追问着。   “你要查到什么程度?”于阔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没有移开视线,好像想从季晨雨的眼睛里发现什么。   “全部,我要全部。”季晨雨对这个人为什么跟着他很好奇,可是更好奇的事白莫这个名字。   他没有把这种感觉告诉于阔,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事,又怎么能说给别人听,更何况对方是于阔。等弄清楚了,他再告诉他吧。   “那就给你查全部。饿了吧,先吃饭吧。”于阔开始忙着烤肉,不再理会还有些发呆的季晨雨。   被电了两次,刚刚那种约会的激动情绪全没了,两个人沉默地烤肉吃饭,偶尔评价一下味道,却小心地不再接触。   于阔瞄了一眼季晨雨,刚才听到他提起白莫这个名字,差点没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好在他多年站马路练就的冰块脸在这时起了作用。   白莫,应该是已经死了五年的人的名字,当然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很,白莫又不是什么生僻的名字,可是能和季晨雨联系到一起的白莫,只有那一个,不管今天他遇到的年轻男人是谁,他接近季晨雨一定有目的,甚至可能和白莫有关,和当年的车祸有关。可是这些于阔不能和季晨雨说。   那天他突然晕倒后,于阔特别去找了他的那个朋友,丰伟。问了一些关于季晨雨的情况。   那天他才知道季晨雨五年前失去记忆,知道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情绪反常。而害死白莫的那场车祸是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发生的。   丰伟不知道是不是小题大做,把季晨雨当年车祸以后的情景描述的好像幽魂归来似得。说季晨雨整个变了一个人,原本爱说爱笑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接连发生几次意外,差点死了。丰伟却说他那不是意外,是他有意要自杀,为此,他的爸爸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寸步不离,直到季晨雨渐渐变得平静了,这才放松,将他送到美国,也是让他远离有白莫的地方。   好在季晨雨车祸后记不得白莫,可单单记得那份悲痛的感觉就已经让他疯狂的如同鬼上身,如果记得白莫那季晨雨恐怕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于阔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自己要去和一个死人挣男朋友,可丰伟却对他期望很高,希望能借着这段新感情,让季晨雨忘记以前的事做回真正的自己。这让于阔有些哭笑不得的事临走的时候,丰伟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于阔的肩膀:“小雨就交给你了。”虽然他马上就认识到这个动作有些浮夸,收回手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但那一霎那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出自真心的。   ·不可否认,他很喜欢季晨雨,他有自己身上没有的那种敢拼敢闯的劲头。可是还没有喜欢到足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地步。虽然孤独的徘徊了这么多年,可于阔对感情一向很理智,否则可能早就男友成群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闷头吃着烤肉。季晨雨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静。   看了看手机号码,季晨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大哥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于阔点点头,接着烤着羊排肉。   季晨雨来到饭店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霓虹初上,街上却还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他靠在饭店门口的柱子上,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才接通电话。   “季晨雨,你竟然敢放我的鸽子。”   “老大,用词不当,咱们又不是出去约会。让人听到可会浮想联翩的。”   “少贫嘴,今天的晚宴是专门为了你做的,你这个主角不在,让我在这儿撑场面。”   “老大,我只是你小小的特助,怎么担得起这么隆重的出场仪式。您就当找个机会联络一下各方感情好了。如果以后我做出成绩来,再露面不是更给你长脸?”   “你在学校呆傻了,想要有成绩,没有人脉怎么行,这是个多好的拉拢人脉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少废话,说,你在那儿,我让何叔去接你。今天这个晚宴,你不参加也得参加。”   季晨雨翻了个白眼,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电话那头直接挂断。   他盯着挂断的电话,印象里季晨雨的大哥就是个专断独行的人,他决定的事就一定按照他的划进行,他能穷极一切,只为了让别人就范。   季晨雨刚才还抱着侥幸心理,他太高估自己了。   转身准备进屋,突然定在那里,刚才,似乎,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季晨雨帅帅脑袋,看来今天的约会就这么泡汤了,透过窗户看着于阔的背影,追到手后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被接二连三的打断,他别恼了才好。   带着满是歉意的表情,季晨雨回到座位上,刚要开口,于阔却抢先说:“我家里突然有事,得先走了,抱歉了,我已经结账了,你如果有时间把剩下的都吃光吧,我看你好像没吃多少。”   季晨雨轻轻抓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其实,我也想说,我大哥一会儿派人来接我,我是偷跑出来的,被抓了。”   “这也不错,我还担心,如果我总是上班,而你很闲,会不会移情别恋。现在你忙起来,反倒是件好事。”于阔半真半假的调侃着。   季晨雨只是配合地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僵硬,他知道哪里觉得不对了。是称呼,刚才接完电话后,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对大哥的称呼,不是大哥,而是季晨雨的大哥,为什么会这样?   于阔见季晨雨不说话,也默默地喝着饮料,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一会儿,直到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外面,才一起出了门。   宴会在五星级的九点举行,整个九点二楼一侧已经全部被包下来,从上了二楼十几个保安,三步一岗地站着,第一关竟然像是安监一样扫描一番。   扫描完毕,验证手机邀请函验证码,季晨雨才顺利进入了宴会大厅。   他知道今天的晚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场面一定小不了,可站在进四五百平的富丽堂皇的大厅,看着满屋子锦衣华服,觥筹交错,服务生在期间穿梭,现场乐队演奏经典音乐,他还是呆了一下。   这么多年在国外,一直过着平常的生活,整天忙着学习,忙着运动,忙着为创业做准备,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背后代表着什么,仿佛这些都和他毫不相干。   站在大厅入口,季晨雨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看着从人群中穿过来的季御庭,季晨雨深吸了一口气,比起这里,白天公司忙忙碌碌,晕头转向都是餐前小菜而已。   季御庭小声说:“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告御状了,看到时候妈妈怎么处置你。”   “我都来了,您就饶了我吧,好哥哥?”季晨雨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却被季御庭瞪了回去。   一圈下来,年轻的女宾客开始纷纷找机会和季晨雨攀谈起来,她们不是这个总裁的妹妹,就是那个董事长的千金,显然她们来这儿是变相相亲的。   看着这些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带着宝石钻石首饰的美女,季晨雨有些头晕脑胀,现在唯一能及其他兴趣的是仔细观察他们的脸和身体,猜测哪里动过,哪里是原装的,才能勉强让他不打哈钦。   季御庭领着季晨雨走了一圈,和几个人打招呼。季晨雨趁着他和一个半秃顶的中年胖男人说话的功夫,自己偷偷的跑到角落里坐了下来。他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地方,季御庭总是说他转性了,以前大小聚会没有他不参加的,如今却是要刀架在脖子上才肯来。   看着季御庭在人群中穿梭,脸上堆满笑容,要是公司的员工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怕是下巴掉一地。季晨雨刚才笑了一会儿就觉得脸都酸了,不由得更钦佩起这个大哥来。   季晨雨坐在一个盆栽的旁边,盆栽的另一面传来低声的谈话。   “你看到没,冯殊本人今天竟然来了,季氏的面子够大的。”   “原来那个人就是冯殊啊,我还以为他们集团换主了呢,之前的对外活动不都是一个叫孙宇的人出面吗?”   “他从来不参加对外的活动,这大概是第一次露面,可刚才看他和我们说话,好像对我们这些人都做过调查,连家里的事儿他都知道。”   “出席这样的场面,自然是的做些功课了。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所以人们才说他是商业鬼才,年纪轻轻却处事老练,凡是和他做生意的,想从他那里多捞一分都难,眼睛毒的很。”   “他投资的项目没有不赚钱的,和他合作稳赢,可就是没机会。”   “你也试过?我上次碰了一鼻子灰,真不知道他的合作标准是什么,嫌我的实力不够?”   “应该不是,你知不知道一个新的公司叫拓疆的,刚起步,根本没什么资金都被他看中了。”   季晨雨竖起耳朵,拓疆不是他和丰伟开的小公司吗?这些事儿都是丰伟联系的,他忍不住探出头去,想从人群中找到那个鬼才。整个宴会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就有一打,不知道那个冯殊长成什么样子。正想着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他的视线就撞上一双盯着他这边看的眼睛。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乳白色的休闲西服,同色系的西裤和鞋子,一头蓬松的短发遮住了他的眉毛,一双眼睛浓黑如墨,这双眼睛此刻正带着笑意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忙将头缩了回去,突然感觉心跳加速,这个人吓到他了。他有些气恼,自己好歹也是季氏集团的三公子,怎么这么没出息。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离开避风的角落,目光再次迎上那个人,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冯殊。 第4章 今天交了桃花运   冯殊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对着他举了起来,季晨雨忍不住拽了一下已经很笔挺的西装,从服务生那里拿起一杯酒,朝着冯殊走过去。   这时大厅的门再次被打开,季晨雨正对着大门口,竟然还有人比他来的晚,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才来,想必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口,等看到来人后,又觉得这个人,迟到有理。   门口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女人穿着一身旗袍,领口处水滴形的设计让她白嫩的皮肤和黑色的旗袍形成鲜明的对比,高高盘起来的头发,凸显出修长的脖子,珍珠的耳环和头饰让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柔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帅气的男子,乍一看还以为是年轻的一对夫妇。   看到这个女人,季御庭马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过去和她说了两句话,宴会上的人纷纷开始向门口移动,都想要和这个女人说上一两句,只不过很多人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移动的太明显。   季晨雨笑了笑,看着纷纷走过去她打招呼的人,他回头看了看还在原地不动的冯殊,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个人的眼睛让他紧张。   尤玉珍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歉意,和几个重要的人物招呼过后,才把目光落在自己小儿子身上,季晨雨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满脸堆笑来到他妈妈的身边。   “妈,您不是说要去国外两个月吗?知道您要来,我就和你一起来了,那多抢眼?”他说着目光扫过尤玉珍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脸。   那人看上去和季晨雨差不多大,一丝不苟的发型,配上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明显化了妆的,是整个脸部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看上去英俊帅气。从进门开始,脸上就挂着近乎完美的笑容,环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回过头来正好迎上了季晨雨的目光,那人目光闪烁了一下,才公式化地笑了笑。   尤玉珍笑着低声说:“贫嘴,和你妈开玩笑。我是临时有事回来,听说你哥特别为你开了这么个宴会,自然要来给自己的儿子捧捧场。”   “谢谢妈妈,就是您不来,有您的大名,我和大哥就受用不尽了。”季晨雨忍不住多看了那男人一眼,他眼神中那一霎那的变化让季晨雨有些介意。   尤玉珍顺着季晨雨的目光憋了一眼身后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我在国外的随行秘书,这次回来的突然就把他带回来了,换人不顺手。”   季晨雨见尤玉珍没有介绍这个秘书姓甚名谁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那男人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依旧是微微露齿的浅笑着。   尤玉珍的到来,让宴会进入了高潮,季晨雨也从之前的游离在边缘到在人群的中心,尤玉珍一直挽着他的手臂,他想躲都躲不了。这就让季晨雨不得不注意到,那个秘书不时注视他的目光。   快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宴会终于结束了,人们纷纷和尤玉珍道别,季晨雨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悄悄地和尤玉珍说:“妈妈,我可以先回去了吗?明天还要做大哥的特助,很辛苦的。”   尤玉珍看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就点点头,回头接着和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热闹地说着什么整合经济什么的。   季晨雨和大哥打了招呼,扫视了一眼宴会厅,那个冯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显然他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重视尤玉珍,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来说一句话。这个让季晨雨对他格外的好奇。   季晨雨出了宴会厅,虽然很小心可还是喝了不少的香槟,现在有点醉意了,他打了何叔的电话,让他来接,才来到装潢华丽的洗手间,刚站在便池前面解开裤子,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季晨雨继续放水,等完事儿,整理了衣服,才发现刚刚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回过头那个帅气的秘书站在身后,双手插兜,看着他,显然,他冲着季晨雨来的。   季晨雨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来到洗手池旁边,打开水龙头洗手,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紧张起来。   年轻的秘书慢慢踱步到洗手池旁边,打开水龙头冲湿手,季晨雨转过身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听说,你失忆了?”   季晨雨眉头皱了一下,这样的开场白有些突兀了吧。他没说话,等着下文。   没有得到回应,甚至是被无视却一点没有影响年轻秘书的心情。他擦干净手,仍然玩味的笑着说:   “看来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竟然没有发火。既然都不记得了,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震。”他伸出手来,五指修长,指甲修建的整齐美观,甚至看的出来上面一层无色的指甲油的痕迹,唯一不足的是那个小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弯曲着。   季晨雨看了看伸过来的手,没有我握住,而是将自己的手插进口袋。   “我认识你吗?”季晨雨有些不快的问道。他不喜欢男人化妆,特别是这种过度修饰自己的男人。   齐震突然笑了,眼睛却全无笑意,他把伸出去的手抬了起来,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说,我的手是不是很好看?”   “你来这儿不会是让我看你的手吧?有什么话快说,我还有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你是我老板的儿子,多巴结一下,总没有坏处。”   “那你是找错认了,我只是特助,在公司的级别还不如你高。”季晨雨知道他在说假话,这个人应该是认识他的,但决不是他的朋友。   “就算你只是扫地的,顶着季家三公子的光环,就是什么都不干也会有一群人来巴结你,既然如此也不差多我这一个吧。”季晨雨觉得有些恶心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作祟还是听了他的话的关系。   “如果我说就多你一个呢?”季晨雨挑衅地看着齐震。   齐震身体往季晨雨身边移动,快要贴道季晨雨的身上。季晨雨忍者后退的冲动,直直地盯着齐震的眼睛。这个人讨厌他,或者说,他恨他,为什么?   齐震被这么盯着反倒止住了身体的动作,略微退了一下“我不会放弃的。至少要让你记起我是谁才行。”   “那你就慢慢等吧,我要回家了。”季晨雨今天没心思想这么多,一天下来已经有很多让人头疼的事了。他绕过齐震,离开了洗手间。   门一开,正好撞上季御庭,季御庭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笑着说:“我到处找你,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何叔来了,你赶快回家吧。”   季晨雨看着喝的比他多的大哥,想着门里面还有一个阴阳怪气的人,他伸手搀住季御庭:“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的伺机也来了。再说,我也不想回家,那个家没什么意思。”   季晨雨没有回话,只是搀着季御庭往外走。季御庭结婚三年了,他那个从未谋面大嫂是另一个集团的千金,听说他们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宴会上认识的,两家人越谈越投机,于是一场利益婚姻就被敲定了。他们结婚季晨雨没有参加,甚至一个月之后的通话中才知道季御庭结婚。   他到也不是很介意,他对他这个哥哥的记忆是从五年前开始,只是出于他不对自己的照顾,和自己是他的弟弟这两点,季晨雨对他还是很敬重的。相比之下,那个在美国的二哥和他到时更加亲近些。   季晨雨忍不住问道:“你喝成这个样子能到哪儿去?”   “我回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季晨雨也不和他争辩,只是扶着他到了酒店外面,他的司机已经等在外面,等季御庭上车他才走向等着自己的何叔。   何叔有些微胖的身体穿着白衬衫显得更胖了,季晨雨想让他穿的舒服点的衣服,可何叔却不愿意,说是穿的太随便丢季家的脸。   季晨雨坐上车,靠在靠背上,头隐隐作痛。从早上那个梦开始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个叫白莫的人不知有消息没有,他拿出手机,丰伟没有来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这可不像他的作风。翻开通讯录,看着上面阔阔这个名字,想起他妈妈叫他阔阔是他的囧态,季晨雨人才不住笑了,刚要拨通电话,于阔已经先他一秒打来了电话。   “你还没睡?明天不用上班吗?”季晨雨嗓音略微沙哑地说着。   电话那边的的声音依然那么的吸引人“没有,宴会怎么样?”   想起那两个让他感觉怪怪的人,和那些盯着他看的公主千金,季晨雨忍不住苦笑起来:“感觉就像羊入虎口,差点尸骨无存。”   “你那么精明,老虎在你面前都成猫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猫猫。”季晨雨想象着于阔蜷伏在自己身边会是什么样子,顿时心情大好。   “你最好敢当面说。”电话那头有些咬牙切齿了。   季晨雨做了个鬼脸说:“不敢,当面我就成了老虎口中餐了。”说道这儿,另一个让他烦心的事就是他竟然不能碰于阔,他是中了邪了吗?   “你不用急,我会慢慢品尝的。”于阔用格外性感的声音说着,害得季晨雨心里痒痒的。   “不说了,再说下去就睡不着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季晨雨怕在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冲到他的家里去,如果到时候再昏倒,他可糗大了。   “好。早点睡。”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干脆。季晨雨看着手机,那么痛快就挂断了,可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第5章 又是相亲   翻开丰伟的微信,他想把这个齐震也发给他,可是却迟疑了一下又些笑自己太敏感了,也许,齐震只是有些怪的人,或者就像他说的他就是想要巴结他的人之一,不过听他说话的意思,自己以前认识他。他自己的记忆还是他自己去找更好些。   想了想,季晨雨拨通语音:“你知道冯殊这个人吗?”   不到一秒钟那头你回了信儿“知道,他是咱们的主要合伙人。”   “今天我遇到他了。”   “真滴?见到他本人了?他为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你当是相亲啊,问这么多,对了,你和他提过我吗?”   “没有,你不是说,对外的事都是我出面,怕你家的人发现吗?说真的,你们两个也挺般配的。”   “去你的,就好像我没人要似得。不过他好像知道我,一直盯着我看。”   “你是在变相说自己人见人爱吗?”   “我不说也是人见人爱。说真的,我今天才知道这号人,听说他是个很怪的人,而且长得很帅。”   “我没见过他本人,一直是他们公司的孙宇出面和我联系的。用我查查他吗?”   “查查也好,毕竟是合作对象,了解清楚些没坏处。”季晨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问他查出白莫了没有。才一天的时间,太急于知道答案,丰伟会胡思乱想,到时候不知道会想出什么疯主意来。   “不说了,我累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把手机扔在一边,季晨雨闭上眼睛,头比刚才更疼了。   何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你今天看上去心神不宁的,有什么事吗?”   季晨雨有气没力地回答:“没什么,就是遇到几个怪人。我先打个盹儿,到了叫我。”   何叔没再多说什么。季晨雨一直很喜欢何叔这一点,他虽然是他爸妈安排在他身边监督他的人,但他却从来没有多话多事,当然,季晨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就他追求于阔的时候,怕于阔不自在特别让他休息半个月,他都没多问。可是季晨雨知道,只要他有需要何叔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季晨雨再度被自己的梦惊醒,梦里好几张脸交错出现,可是每张脸都模糊的看不清楚,他在梦里被一阵阵强烈的情感填满,时而温暖,时而焦急,最后一阵强烈的愤怒把他惊醒,在醒来的那一霎那,他竟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用凉水冲了个澡,让自己彻底清醒起来。梦中的那种感觉那么的真实,梦里的人也那么的真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却感到陌生。   晨练,洗澡,吃早餐,季晨雨把那个梦和昨天的一团乱麻丢在一边。反正想也没有头绪,不如先放着不去想,或许等转过身来答案就有了。   这一天和前一天一样忙碌,季晨雨已经掌握了季御庭工作的节奏,和行事方法,季御庭虽然没说,但眼神中对他的赞赏却是藏不住的。   季晨雨以为尤玉珍会来公司看看,可是她没出现,那个叫齐震的却来了。他一进公司,就引起公司女职员的侧目,一个长相精致,穿着精致,看上去有些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的人物,就是男人也要多看一眼,这个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看到齐震,季晨雨又有些头疼了。   “你来做什么?”   “我今天休息,来巴结你的。”   “尤总裁那么忙,怎么还能给你放假?”   “信不信由你,总裁今天有些私事,当然不用带着我这个外人。”   “这里是公司,不方便接待外人,你最好趁我叫保安之前离开。”   季御庭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齐震说道:“尤总裁让你来的?”   齐震立刻收起刚才玩味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总裁让我整理要出口美国的新产品的清单和产品各种参数。对照实物进行核实。”   季御庭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季晨雨:“你带他去开发部,让开发部的主管配合他。然后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就转身进去了,显然他是第二个不愿意见到齐震的人。   季晨雨看着齐震,这位秘书一点都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囧态,反而自然的不能在自然。说谎成精了。   季晨雨倒也懒得和他分辨,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分辨?   他不情愿地带着齐震往开发部走。   “看你穿西装的样子,像个男人样儿了。”齐震又换回了刚才的表情,盯着季晨雨侧脸看。   季晨雨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你每天还在健身吗?臀型比以前翘了。”   季晨雨停了下来:“你看上我了吗?”   齐震笑了笑:“我没有你那种癖好,只是奉承你,不过也是实话。”   季晨雨看着齐震的脸,问道:“你以前跟我和很熟吗?”他惊讶的是连他的性向齐震都知道,这件事对外还是秘密。   他准备出国前,他爸爸的季凯只交代一件事,就是洁身自爱,交朋友可以,必须是认真的那种。他一直以为妈妈不理他就是因为他的性取向,可是从回来后感觉又不是,这次回来,尤总裁甚至都没有提起过。是不是在他失忆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他的不同了。   齐震道:“等你想起我是谁了,就知道我们熟不熟了。”   “能不能痛快点,你和我是不是冤家对头?”   “这里就是开发部了吧。”齐震看着开发部的标牌,对季晨雨的问题却避而不答。   见他不肯回答,季晨雨也懒得再问,最好是永远不知道他是谁,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个让他讨厌的人,即使是现在他不记得齐震。   他和开发部的主管交代工作,没注意到齐震有些惊讶的表情。   摆脱了齐震,来到季御庭办公桌前,季御庭丢给他一个文件夹:“你看一下里面的资料,这些是我们要谈的一个大客户纬创集团的资料,明天你去和他们谈谈关于合作的细节问题,具体我们要的都在资料里了,要最大限度达到我们的预期。”   季晨雨翻开纬创集团资料,迎面就是纬创的总裁冯殊的照片和他的个人资料。难怪他昨天会参加宴会,原来是为了和季氏的合作。   “我去合适吗?我可是没有什么谈判经验的。”季晨雨有些不敢相信季御庭把这么重要的客户交给他打头阵。   “合适,这次我们是初次商讨,主要确定大的方向,凭你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搞定。之后的重要内容我会和他们的主管再详细研究。”   季晨雨合上文件夹,想着那个冯殊的眼睛,竟然有些紧张起来。没注意到季御庭别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   之后一天下来,那双眼睛一直在季晨雨的眼前出现,让他的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   直到下班时间,齐震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大摞文件。季晨雨这才想起来今天有这么一号人在公司里。   “你送我回家不?”齐震看季晨雨要往地下停车场走,马上跟上来提出这个要求。   “你在开玩笑吗?”季晨雨阴沉着脸。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齐震用头点了点手中的文件。   “我凭什么送你回去?”   齐震笑着说“我们现在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一下没坏处,说不定以后你还用的着我。”   “那先谢了,请放心,我用谁也用不上你。”说完也不理会齐震,关上电梯。   齐震看着合上的电梯,笑了。   无聊地躺在床上,身体很累,可是却又清醒的很。今天是于阔值班的日子,不能打电话发信息。只能盯着手机看着偷拍的于阔的照片。   突然一阵语音通话的铃声覆盖住了于阔的照片,是尤玉珍的微信语音请求。季晨雨为数不多的和尤玉珍通话经历都是不温不火的,每次都是有重要的事情,她才会亲自打电话来。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在自己的别墅里看到尤玉珍是他惊讶的原因,那天,尤玉珍,真的像一位母亲。   划拨接通:“妈妈,您今天怎么没来公司啊。我还想从您那儿学点东西呢。”季晨雨吐了吐舌头,自己都有种想吐的冲动,但却还是要装作很亲近的样子。国外这些年学来的,嘴甜点好办事。   通话那头声音依旧温柔而细腻:“你和御庭学就够了,他可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   “我只是想多和您待一会儿。”季晨雨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幸好不是视频聊天。   “好,等忙完这阵子,咱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妈妈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这对季晨雨一点都没有吸引力,不过还是附和着说:“什么好消息?”   “昨天的宴会,育才集团的张总一直夸奖你,说你一表人才,谦恭有礼,是难得的青年。他的女儿正好和你一样大,从法国留学回来,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你昨天应该见过,全场最漂亮的穿着银色礼服的那个。”   大哥的命运终于落到自己头上,更荒谬的是她应该早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却还要做这样的交易,全然不考虑他的感受和那女孩的一生幸福。成功的商人都这么决绝吗?季晨雨是在没办法在装下去了,心里突然像堆满了石头一样沉甸甸的,脑海里反复想着如何果断的拒绝他,想了各种辞藻,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6章 我害怕见到这个男人   尤玉珍没听到季晨雨的回复接着说道:“小雨,前几年你还小,玩玩闹闹的,妈妈也没管你,现在你已经成年了,不能总这么胡闹下去,否则这个社会容不下你的。你如果真的有自己喜欢的,自己在外面悄悄见面,别闹出新闻来就好了。”   季晨雨瞪着手机,他隐约听到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季晨雨突然打趣地想着,原来不视频是怕看到他们不雅的着装举止吧。   这个女人希望自己过得像她一样吗?这是他的亲妈,却还不如美国的房东太太,至少房东太太会不是地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这个妈妈却只在乎自己公司的利益。   电话那头一阵轻微的□□声,尤玉珍干脆痛快的下了决定:“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傍晚六点在维多利亚餐厅,两个人多接触一下,有了感情就好办了。就这么定了,你早点休息吧。”随后通话结束了。   季晨雨第一反应就是像二哥一样立刻脱离季家,远走高飞。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可是看着又重新出现的于阔的照片,他犹豫了一下。如果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牵连到于阔?想起之前尤玉珍去交警大队是那种阵势,既然能把人推上来,也能把人压下去。何况还有丰伟。   自己和丰伟的公司才刚刚稳定下来,如果现在脱离季氏,要么做到绝对的秘密行动不被他们发现,这一点他很怀疑,从今天看到的冯殊的资料他就知道季氏的情报网有多强大。如果做得过火了,自己那间公司分分钟就灰飞烟灭了。   他倒还好,怎么都能有口饭吃,毕竟在美国也是这么过来的,在国内应该更好工作。可是丰伟不同,当年和丰伟创业的时候,丰伟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虽然只是公司资产的四分之一,可也是他家里的全部积蓄。如果公司因为他而垮掉了,他没把握能让丰伟全身而退。   又或者,可以让丰伟现在拿走他的资金,自己将公司解散?可是想到这么多年丰伟为了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这个荒谬的想法马上消失了。   无意识地反转着手机,如果,那个女人自己提出不和他在一起呢?就像那个和于阔相亲的女人那样。想到这儿,季晨雨脑筋转了起来,要不着痕迹地让她自己否决他,还要好好设计一下才行。   想到又可以捉弄人,季晨雨突然兴奋了起来。他给尤玉珍回复了一条文字信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复,估计太忙了。   要去见冯殊,季晨雨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想到这个,昨天因为想对付那个千金小姐的事,都把冯殊忘在脑后了。他猛地从床上做起来,看了看时间,还好,才七点。   梳洗完毕,看到桌子上何叔准备的早饭,和挂在衣柜上的一套衣服。看衣服样式是新款的,裁剪简约的风格,应该是大哥让他准备的,何叔可没有这样的眼光。   穿好衣服,季晨雨照照镜子,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用什么样的神态和表情去见冯殊呢?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冯殊也许不会亲自和他谈,否则大哥怎么会派他去?也不一定,大哥也许只是想显示季氏的商业地位,才这么安排呢?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季晨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才出了门。   纬创大厦虽然不在市区中心地段,可也是个商圈的中心。大厦楼层不高,外表设计的简约明了,通体的白色,就像冯殊穿的礼服一样,看来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喜欢白色。   到了引导台,体态婀娜的美女礼仪应该是早就收到通知,见到季晨雨就礼貌问候:“季先生好,请随我到贵宾会议室。”   季晨雨跟在美女的后面,看着她简约的衣着,姣好的身材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好像经过反复联系的样子,既好看又不失庄重。纬创为员工的培训细化到如此地步,经过的员工也都有条不紊,礼貌地招呼着。反过来看季氏,员工总是忙忙碌碌的,一脸紧张的表情。   到了贵宾会议室,这里的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甚至在角落里还有两张按摩椅。桌子上放着早就准备好的茶果点心。   季晨雨坐下来,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他正准备仔细打量一下这个贵宾会议室,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   季晨雨看着进来的人,心不由的一紧。进来的竟然是冯殊本人。   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服,虽然是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却没有显得那么随意。   让季晨雨在意的那双眼睛,此刻就盯在季晨雨的脸上,让季晨雨的心跳的格外厉害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些怕这个男人。   冯殊气定神闲的样子,说话声音甚至有些懒散的感觉,应该是容易让人放松下来的,唯独他的眼睛,季晨雨总觉得他是一头盯着自己猎物的狼,不过在不需要捕猎的时候就收起眼中的锋芒,就像那天宴会上季晨雨偷瞄他是他流露出的眼神。所以当那个原本很涣散的眼神突然炯炯地盯着自己的时候,季晨雨才会有种紧张的感觉。   “你好,我是冯殊,那天宴会见过面,可惜没机会攀谈。”冯殊握着季晨雨伸手来的手,有那么一秒钟的停滞,冯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紧接着马上回过神来似的放开了。   “你好,我是季晨雨。”季晨雨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时候怎么感觉舌头有些发紧。   “请坐。”   季晨雨坐了下来,冯殊坐在他斜对面,靠在沙发背上,眼睛却仍然紧紧地盯着季晨雨。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随意准备了一些茶水。你看喝的惯吗?”   季晨雨看着眼前的茶杯,刚才一进来就闻出来这时毛峰的香味。他看了看冯殊,后者正端详着他,看来自己也是被仔细调查过的。   季晨雨没有流露出自己那一点点惊讶的表情,他端起茶杯品了一下说道:“这茶不错,喝着很清爽的。”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竟然还有喜欢喝茶的,确实与众不同。”   “我也是鬼门关里走过来的,又活了一次,当然爱惜自己的生命,喝茶总比和饮料喝酒来的健康。”   果然对他的过去有所了解,冯殊听完只是点点头,没再多问,也拿起茶杯品了一口。“如果你喜欢,把这茶叶带回去。难得找到同道中人。”   “您也喜欢喝毛峰?”   “我喜欢喝茶,每种茶都有它自己的滋味,我不偏爱那一种,只是看心情喝茶。”   “不知道冯总喝毛峰是什么心情?”   “期待。”   季晨雨“这也是我此刻的心情,今天真是荣幸有机会和冯总品茶,更有幸能和贵公司合作,期待有好的结果。不知道您看过我发给您的意向和方案书了吗?”   冯殊放下茶杯,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季晨雨说道:“我没看,我想听你说。”他竟是一副饶有兴致地样子,像是准备听一段精彩的故事而不是合作企划案。   客随主便,既然主人要听,做客人的自然不能不说,季晨雨开始将昨天看过的材料中的大体内容一一说出来,出于礼貌,他的眼睛应该是注视着面前的人,越看越觉得有些发慌,不由的将视线降了一格落在了他交叠着的手上。   他的视线被冯殊的手表吸引了,他手上的表极其特别,通体的银白色,像是纯银做的表盘表链,可色泽又比银更晶莹一些,更特别的是那表盘里面的指针在如星空般的表盘上,不同的是那星空的背景不是黑夜,而是白天,两根鲜红的指针格外的扎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那指针不是顺时针而是逆时针旋转。   冯殊似乎发现季晨雨在注视他的手表,把手臂放了下来,手表隐藏在了袖子里。季晨雨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起来,这次他不敢东张希望,只是注视着冯殊的目光,尽管还是让他很不舒服,但至少他能专心把企划案说完。   说到最后一句话,季晨雨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冯殊一直笑着看着他,像是在认真的听,可是他却有种感觉,这个人对他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有兴趣的是他的人。   难道,他也是同道中人?冯殊的资料里婚姻状况一栏写着单身,并且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看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不得不让季晨雨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冯殊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季晨雨略微有些不满,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虽然有几处还有些停顿,但应该没有说错什么,惹得人家发笑的话。   冯殊似乎看出季晨雨的不满,马上说道:“你们提出来的条件也在我们的预期中,我们可以接受。但有一个条件。” 第7章 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果然,要求来了。季晨雨客气地问道:“您不用再考虑一下?”   他们公司开出的条件对纬创来说有一些吃亏,所谓的吃亏虽然无非是少赚一点,但在商场,能多赚一分自然就要尽一切努力多赚一分。冯殊却似乎对多这一分不感兴趣。   季晨雨昨晚做了很多功课,准备和纬创的人讨价还价,现在突然都用不上了,有些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可以做成一笔大生意,而且以后和纬创合作也可以给他和丰伟的小公司提供一些经济情报,忧的是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背后的要求或许更难达成。   像是看出季晨雨的疑惑冯殊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难就是由你来跟踪这个项目,和我们公司所有的联络都由你一人全权负责。”   季晨雨以为他会提出什么附加条款来平衡利益,可怎么想都觉得由他负责对纬创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特别是他最后说出的四个字,让季晨雨的心一阵阵的紧缩,果然另有企图,自己要不要答应?会不会就此上了贼船下不来?   他推脱说道:“我只是公司总经理特助,对这个项目的具体细节还不是特别清楚,就怕会影响整个进度。”   “也就是说你们公司派来一个半吊子来和我谈这么大的生意?”冯殊眉毛一挑,这句质疑对季晨雨的威慑力十足,甚至让他有些许的慌乱。   “那倒不是,我也是做过很多功课的,只是和各部门的沟通还很少,要是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影响整个项目的进展。”他硬着头皮解释着,这个解释如果细究起来就是个很大的漏洞。果然,冯殊抓住了这个漏洞。   “你对你们公司的部门间的配合没有信心吗?”   “信心当然有,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毕竟和您这么大的公司合作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小心谨慎总没有坏处。”   “我对你有信心,你只管做就是了。”这句话加上季晨雨之前的联想,听上去如此的暧昧不清。   “谢谢您的信任,既然如此我一定全力以赴。”推脱不了了,季晨雨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心里却盘算着先应下来,以后找机会交给别人就是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季氏长做,季氏有他大哥就够了,加他一个就多了。   冯殊站起身来,拿起旁边吧台上的一瓶清酒两个酒杯放在茶几上。“好了正事说完了,来一杯先庆祝一下?”   季晨雨双手接过冯殊递过来的酒杯,他趁机再次盯着冯殊的手腕,是他眼睛看花了吗?表上的指针确实是倒着走的。   还没等他看清楚,冯殊已经将手放下来,衣袖再一次遮住了那块手表。   季晨雨眨了眨眼睛,估计是刚才太紧张了,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   举起酒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酒杯见发出的声音清脆的让季晨雨紧张的情绪略微放松了下来。在他喝干杯中酒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再看冯殊,还是刚才那副表情,脸上虽然有笑意,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样子。   看来,真的是他太紧张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先想想自己要怎么躲避这个桃花运吧。要是让于阔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出了纬创的大厦,季晨雨给丰伟打了个电话。   “你对冯殊了解多少?”   “没有多少,我还正在查,而且我哪有那个荣幸,都传言说冯殊商界鬼才,我刚刚粘上商界的边,能和他们合作已经是运气了,还能指望见到他本人。”   “我今天又见到冯殊了。”季晨雨说的一点都没有自豪感,出门后突然放松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无力。   “真的?什么时候?为什么?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怎么也不叫上我?”   “昨天我大哥给我的任务,和纬创谈合作,没想到和我谈的人竟然就是冯殊。对了,你听说过冯殊一些花边新闻吗?有没有和男人闹绯闻的新闻?”   “怎么,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不怕于阔劈了你?”   “我到没有移情别恋,就怕人家暗恋我呢。”季晨雨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太自以为是,可是考虑周全总没有坏处。   正说着何叔的车已经来了,今天大哥给了他半天假,估计是他妈妈提前招呼过,说是让他休息休息,其实就是让他做好晚上相亲的准备。何叔打开车门,季晨雨一边坐了进去,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我没有听说他有着方面的绯闻,以前倒是有过女朋友,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分手费还都挺高的,就知道这个人出手很阔气,就像他做生意一样,和他合作总是有利可图。怎么他暗示你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就是有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而且他指明让我负责所有的合作示意。”   电话那头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季晨雨连忙把手机远离到安全范围。“真的?太好了,别忘了,你还是我们公司的一份子,有好消息别忘了与我分享。还有我们要不要设计一个街头地点和暗号?”   “你当是谍战片啊,还暗号。不说这个了,那个白莫你查的怎么样了?”   “哦,那个,我正在查着,你也忒着急了,有了消息能不告诉你吗?”电话那头的丰伟说话声音有一点点犹豫,他在紧张什么?季晨雨百分百肯定,丰伟在隐瞒。   “好吧,我等着。”丰伟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问也没用,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季晨雨闭上眼睛回想着和那个白莫见面的种种细节,这些细节他都已经反复想过很多回了,可是却找不到什么可以用的线索,看来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有答案。   前面何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季晨雨,一度欲言又止。   冯殊从落地玻璃窗看向外面,看着季晨雨边打电话边坐上一辆汽车。眼里,唇边都是笑意。   “你是故意的。”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先兆,甚至这间贵宾会议室的门有没有开过。   冯殊笑意更浓,却不说话。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让他看见?”   冯殊抬手看了看手上的那个表,季晨雨没有看错,表上的指针果然是倒着走的。   “如果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就他被吃了,那不是很无聊?”   “他能怎么防备?一切已经是定数。”   “未必,我刚才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我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吓着我了。”   “我才不信,你能有被吓到的时候。”   “也许是做人做久了,越来越不禁吓了。”   “还好,只有六十天,六十天后你就可以脱了这身皮囊了。”   “还有六十天啊。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上次见到他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冯殊像是感叹地轻声说着。   “是九百九十九年又十个月之前的事。”   “有那么久了?你记性真好。”这话说出来于其实夸奖,不如说是调侃。   “你玩的很开心,当然不觉得,我可是每天都数着过呢。”   “让你和我一起玩,你偏偏不肯,现在又来这里抱怨。”   “我要是和你一起,谁来保护你?”   冯殊依旧看着玻璃窗外,头也不回,只是说了两个字:“谢谢。”   在他身后,仍旧是空空的贵宾会客室,却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不客气。”那声音飘飘荡荡的,在房间里回荡。   回到家,季晨雨洗了个澡,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坐在饭桌前,季晨雨正准备大快朵颐,眼睛瞟过何叔,不由得放下碗筷仔细端详起来,最后得出结论:何叔有心事。   “何叔,你有什么事吗?”这几年对季晨雨来说妈妈大哥都不及这个何叔来的亲近,不论是在国外还是回国,何叔就像全能保姆一般的照顾季晨雨。他爸爸季凯去世那天,特别将何叔和他叫到身边,交代何叔:“今后,小雨的一切都交给你了,虽然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但我希望你能想对待我一样对待他。”   何叔虽然没有说话,却将头点的像捣蒜锤似得。那时起何叔就像个父亲般存在的人。就连他自己建公司这件事他都没有想过隐瞒何叔。可是今天却发现何叔似乎有事瞒着他。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只是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好像在查什么人?”   “没错,一个叫白莫的年轻人。那个人似乎跟踪我,鬼鬼祟祟的,我让丰伟帮我查一查。”   何叔脸色突然一阵发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季晨雨:“他跟踪你?你确定那个人是白莫?”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白莫,他自己说他叫白莫的。”   何叔突然放松了刚才有些恐怖的表情,这让季晨雨疑惑不解。他放下碗筷,看着何叔问道:“白莫是谁?您认识他?”   何叔突然有些不自在地拿起前面的碗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随即又吐了出来。何叔是素食者。 第8章 何叔,别瞒着了,说吧   季晨雨眯着眼睛看着何叔,打定主意,如果他不说实话自己就不吃饭。这招对何叔非常管用。   何叔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叹了口气,换了一双筷说:“你能等吃完饭在说嘛?我饿的厉害。”   季晨雨点点头,拿起碗筷接着吃起来。   饭后收拾完碗筷,季晨雨坐在沙发上等着,久到他开始怀疑何叔是不是溜走了。可何叔还是拖着脚步走了过来,在刷了半个小时的碗之后。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从我这里说出来,总比你从别人哪儿听来要好。”   季晨雨看着何叔吞吞吐吐的样子,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他不说话,只是看着何叔,等待下文。   何叔叹了口气说道:“那个跟踪你的白莫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认识的那个白莫,已经在五年前死了,就在我们发生车祸的那天,死在那场车祸中。”   季晨雨心头一震,五年前的车祸后他失去了记忆,随后不久就被送出国。他只知道那次车祸自己和何叔都受了重伤,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人死在车祸中。   “你并不是在车祸当天醒来后就失去记忆的,那天你醒来后,虽然虚弱,但却还认识我,认识你爸爸,认识所有来看你的人。可是两天后你突然发疯了似得,挣扎着要从床上跳下来,嘴里嚷嚷着什么,可我们谁都没听清,只听请白莫那个名字,为了不让你刚刚手术的身体再受伤,医生给你打了镇定剂。   你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了。我们猜想是你知道白莫死了,才会受刺激失去记忆的。”   季晨雨惊讶地看着何叔,这个故事确实让他有些难以消化。可现在听来也只是故事一般,他只是在听道白莫的名字是会有些异样的感觉,其他的却完全没有感觉。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个白莫和我是什么关系?”   何叔看着季晨雨的眼神竟然有些悲哀,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围着他转,眼里心里似乎都是白莫,甚至不惜为了他差点打死一个人。”   他竟然有这么一个拼命要保护的人?那于阔呢?他第一反应是想到于阔。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拼命守护于阔,但他非常喜欢于阔,喜欢到已经开始认定这个人就是和他过后半辈子的。   咽了口口水,季晨雨还是有些迷茫地问道:“您能说说这个白莫吗?”   何叔眯起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他长得很秀气,很文静,话不多,你和他在一起多数都是听你在说。他学习很好,因为这个被季先生请来陪你学习。他对你很有办法,加上你脑子也聪明,成绩提高的很快。他家里条件不太好,听说是和他的姑姑姑父一起住,还有一个表弟,在家里好像总是被欺负。”何叔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我还追着,有点像我的风格。不过听上去,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怎么认识他的?怎么会请他做陪读?”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那个时候,我是季先生的伺机,偶尔才会接送你。”   “您刚才说我差点打死一个人,为了白莫,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我记得一次季先生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回到别墅,开门的是付医生,他曾经是季先生的家庭医生现在也移居国外了。开始我还以为你受伤了,你的脸上也有血迹,白莫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别墅里还有两个一个同样受伤很重的男孩子,衣衫不整,满头满脸的血,都昏了过去,好像付医生刚刚给包扎过。”   “你当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跪在沙发旁边,紧紧地盯着白莫。看到季先生来了,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愤恨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两个昏迷的男孩,就又盯着白莫去了。”   “我还以为季先生会狠狠地骂你一顿,可是他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问为什么,付医生说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治疗白莫,原本不让他治那两个男孩的,付医生好一顿劝说才同意给他们治疗。”   “季先生等那两个孩子醒过来说:‘今天的事如果告诉你们的爸妈,会怎么样?’那两个孩子醒过来时一会儿愤愤不平,一会儿,呲牙咧嘴,其中一个嚷嚷着要报警。听季先生这么一说马上不说话了,季先生告诉他们如果不想人尽皆知,不想他们家倾家荡产就闭上嘴巴,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至于怎么告诉家里人身上的伤,他们自己看着办。直到那两个孩子答应了季先生才让我送他们去医院。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季晨雨努力在脑海搜索这段记忆,可是还是空白一片。   何叔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季晨雨忙说道:“你别勉强自己,这段记忆不记得或许是好事。”   这句话,他的爸爸季凯也曾说过,他记得刚知道自己失忆的时候,他很烦躁很不安,面对一群陌生的自称是自己亲人的人,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到别人家里的小偷。随时都有被主人发现,被抓住的感觉。   那段时间他做什么事都不顺利,甚至可以说霉运当头,甚至有几次差点发生意外。或许,他那个时候有轻生的念头才会接二连三的出状况,他什么都不确定。可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些幼稚可笑。   爸爸包括他认识的人都说他是因为车祸伤到头才会失忆,绝口不提白莫这个人,甚至送他去国外,大概都是出于保护他的心吧。季晨雨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误会他的妈妈了,也许她并不是那么无情,相反是关爱他才会避开他,怕不小心泄露了那段回忆?说出白莫这个名字?回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对妈妈太过疏远了?   何叔担心地看着季晨雨,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季晨雨一扫脸上阴霾笑着说:“何叔,谢谢你告诉我,你看我还是好好的。那段往事毕竟是过去的事了,就算我真的想起来也应该不会怎么样了,您别担心。”   何叔听季晨雨这么说,眉头却没有舒展起来,咧着嘴苦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已经习惯了何叔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看了看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今天晚上我还要去相亲,完成老妈的心愿。我得先去休息一下,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五点出发就好。”说完直接上楼,回到楼上的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白莫,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自称白莫的是谁了。   维多利亚餐厅据丰伟说是有钱人的地盘,看门口的豪车就知道了。进了门,服务员清一色都是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一对一的专人服务。餐厅格局很独特,整个餐厅给人一种立体感,餐厅的空间很宽阔,从下到上分三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风格的桌椅和环境布置,每一层都有一个空间用一些高大的植物遮挡着,应该是类似包间的地方。   季晨雨来到最上层,想比下面两层这里更加明亮些。桌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在这儿吃饭的人都轻声交谈,竖起耳朵听都未必听得清邻桌在说什么。   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那个珠宝设计师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裙,同色高跟鞋,配上珍珠首饰,披肩的卷发精心打理过,妆容也浓淡相宜,看上去美丽大方。这个女人应该是大多数男人们喜欢的那种美女。   来到桌子旁边季晨雨没打招呼,直接坐在女人对面的位置上。那女人望向窗外的脸回转过来,淡淡地看了看季晨雨说:“你不问问这里有没有人?”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季晨雨笑着打量着对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女人从他上来就注意到他了,不过装的到是挺像的。   女人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等你?”   “如果你说不是,那我可以立刻离开。”季晨雨身体前倾,随时准备站起身来。   女人温怒道:“既然你不情愿,为什么还答应见面?”   季晨雨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说:“我和你的原因应该是一样的吧?你这么好的条件,应该不愁追求者,或许已经有了心上人,可惜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不来不行。”   女人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眼睛盯着季晨雨,抿起嘴唇,不一会儿又把头转向窗外,胸脯起伏,像是很生气。   季晨雨继续装傻说道:“我们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季晨雨,敢问芳名?”   那女人再次把头转了回来,一副默然的神情掩盖住她的不满,沉默了一会儿人才说:“我叫岳婉茹。”   季晨雨恍然大悟:“对对,那天你介绍过自己,我喝多了,迷迷糊糊的,没记住名字,就记住你的长腿了。”说着眼睛向岳婉茹的下半身扫了一眼。   岳婉茹把身体往窗口挪了挪,让桌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季晨雨对一直站在旁边的男服务生说:“我要一份牛排加土豆泥。给这位女士来一份蔬菜沙拉和羊排,一份木瓜汁。”   服务生正准备走,岳婉茹却叫住服务生“等等。”   “全撤了,我要一份烤鱼外加芒果布丁。”   服务生看了一眼季晨雨,季晨雨点点头,看着岳婉茹有些收不住的怒意,心情突然大好。   服务生走了岳婉茹才开口:“你不觉的你太霸道太自以为是了吗?”   季晨雨认真地点点头:“被你发现了,这正是我的两个优点。”   岳婉茹冷笑道:“看来我被你宴会上那副假象给骗了。”   “岳小姐,在那样的场合不装一装怎么行。要看人的真面目还是要看私底下的样子,最好是床上的样子。”这个有些猥琐的表情他昨天练习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很到位。 第9章 洋葱皮真辣眼睛   “你!”岳婉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季晨雨满意地看着岳婉茹瞪着他看的那双眼睛,等待接下来的怒火,他此行就算功德圆满了。   岳婉茹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脸瞬时间来了个180度转弯,双手撑着桌子脸贴近了季晨雨的,火辣辣的盯着他说:“你想的和我一样,那我们下一站就去宾馆?还是去你家?听说你家在郊区有个别墅,那里更安全些,你说呢?”   季晨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能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岳婉茹收起自己饥渴似的目光,坐回到座位上,玩味地看着季晨雨:“这一套以前我自己也用过,有没有点新鲜的?”   既然都被戳穿了,不如直接了当,季晨雨收起刚才那些表情,放松地看着她:“没有了,这是我一晚上想到的结果,第一次相亲,没什么经验,既然你的经验比较丰富,能不能教教我?”   岳婉茹侧着头想了想说:“不好,我传授给你,你用在我身上,我不是很吃亏?”   “这倒是。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我不想相亲,不想用女朋友绑着我,现在一个人感觉很好。”   “我也不想相亲,既然都有这个打算,不如我们来个合作?”   “你是想装作约会,让他们先放我们一马?”   “也没什么吃亏的,反正都是出来玩的,喜欢在一起,不欢各走各的,不过见面总是要的,否则太容易穿帮。”   季晨雨刚想回答,身后猛地被拍了一下,一个调侃的声音伴着一股香水味一起出现:“你竟然和女人约会。”   季晨雨翻了个白眼,看着穿着一身淡青色的休闲装站在旁边的齐震。齐震直接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拿起季晨雨的水杯喝了起来,不忘了欣赏季晨雨有些郁闷的表情。然后在仔细打量岳婉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   “你不觉得自己坐在这里不太合适吗?”岳婉茹被这样打量很不爽,说话也冷冰冰的。   “我倒觉得他在这里不太合适,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和你结婚的。你说是吧?”说完看着季晨雨警觉的眼神。   “我想你不是碰巧路过吧?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最好一次解决掉,然后从我眼前永远消失。”   “我突然又不想说了,一次说完了就没意思了。”   岳婉茹的眼睛在季晨雨和齐震身上来回看了看:“你们的私人恩怨能不能在我走了以后再说?我饿了,饭菜怎么还没好?”   服务生刚好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端着餐点过来。看到突然多了一个人,愣了一下,把餐摆好,正准备拿菜单出来给齐震。   “不用,他不饿。”季晨雨挥挥手让服务生离开。服务生看了一眼齐震,后者看着季晨雨从服务生手中拿过菜单,随手点了两个。   服务生有些犹豫,但还是拿着菜单走了。   岳婉茹沉默地开始吃起自己眼前的食物,似乎打定主意无视两个男人。   季晨雨也选择沉默,齐震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干脆手托下巴看着他们吃。   岳婉茹突然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看了看齐震:“你是不是他找来搅局的?”说完看着同样停下来的季晨雨。   齐震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多余似得:“我现在成了电灯泡了吗?也好,这不是让你如愿了?你想我走?还是想我留下来?”明明是岳婉茹问他,他却反过来问季晨雨。   季晨雨确实不喜欢完成这次约会,最好能在一次约会就让岳婉茹断了所有的念头。可他同样不喜欢齐震,和他有牵连,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他反感,特别是,他似乎想要拆穿自己的性向,虽然他不是很在乎,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特别是他现在的使命是代表季氏。   “我帮你回答吧,你想我留下来破坏你的相亲,又不希望我说出你的秘密是吗?”齐震笑着说,用眼角扫了扫在旁边的岳婉茹,岳婉茹果然在听到秘密两个字的时候稍稍挺直了后背,却没有插话。   “你既然知道,就赶紧滚吧。”   齐震转过头看着岳婉茹:“你想知道他的秘密是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季晨雨,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岳婉茹越来越有兴趣了。   “你是真的喜欢他,对吗?”   岳婉茹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她停滞了一下说:“他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个回答好,我都开始喜欢你了。不过我劝你要小心了,这个人有暴力倾向,曾经徒手差点打死两个人。”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很低,可是说到后面却突然提高了音调。   整个餐厅虽然人不是很多,却也几乎都坐满了。本来大家都是在低声交谈的,突然这个高八度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一桌子奇怪的组合。   岳婉茹呆了呆,看着季晨雨秀气的脸,衣服下面没有隆起的肌肉,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秘密的真实性。   季晨雨看着齐震,他曾经伤人的事他今天才知道,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那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刚刚端菜过来的服务员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季晨雨,齐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自顾自地品尝着美食。   岳婉茹突然笑了:“你这个玩笑说的挺有趣的,怎么看都觉得季公子是个文弱书生,说他一个人打两个?我不信。”   齐震倒也不在意:“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不过,外表往往是会骗人的。”   季晨雨很想问问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岳婉茹在场他却有不能问。岳婉茹看着沉默的季晨雨,对这个消息开始有些相信了,否则季晨雨怎么不反驳?   季晨雨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个玩笑确实很好笑,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竟然知道。”   齐震吃光了盘子里剩下的食物说道:“所以我才告诉你,弥补你失去的记忆,不过看来没有什么效果,你真的是完全记不得了。”说着眼睛似乎看向一个远处的一个点,竟然有点落寞。   “好了,我吃好了,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和来一样突然,齐震说走就走,头也不会。   看着齐震远去的样子,季晨雨突然觉得这个背影和步态有些熟悉,伴随这种熟悉的是一种恶心的感觉。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各怀心事,对面前的食物都失去了兴趣。   岳婉茹拿起手提包,整理了一下头发,优雅的站了起来。“我还有些事,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应该能有我的电话,下次约会什么时候,再call我。”   “你还要和我约会?不怕我突然兽性大发?”季晨雨知道她大概是想去追齐震,想从他那里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他对自己的过去知道的不如齐震多,这让他有些气恼,不知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会对季氏造成影响的消息。   “我也不是吃素的,没练过怎么敢自己出门?”   “真是人不能貌相啊。那就再联系吧。”季晨雨站起来目送岳婉茹离开,这个女人是个有趣的对手。秘密既然已经不是秘密了,再掩盖也无济于事,只不过他要赶在岳婉茹的前面了解自己的过去,可让他去问齐震他实在张不开口。好在他自觉除了性向和刚才那个秘密外没有什么是有损季氏的。而这两个他都不打算躲避,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大不了被季氏踢出门,这样也好,他可以再做回自由自在的季晨雨,也不会影响到丰伟。   他叫何叔不用来接他,出了餐厅,叫了辆车直奔国安大厦。   让丰伟查的人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或者是他早就知道却刻意不想说出来,如果只真是这样,那丰伟应该也知道白莫,甚至也知道他的过去。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丰伟是他在美国认识的,不是发小,遇见他的时候他在美国落魄的刷着盘子,做着零工,季晨雨欣赏他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和他一些新奇的想法,就提出来合伙做点买卖的要求,两个人越说越投机,当场拍板。   可他忽略了丰伟身边还有李云熙。   在美国遇到李云熙时,她只说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既然同在异乡,多走动走动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开始他们走动的很频繁,季晨雨身边有何叔,一切都置办的很妥帖,李云熙经常到季晨雨的住处蹭吃的。当季晨雨发现丰伟喜欢李云熙时,就叫上丰伟一起,最后他的住处就成了他们三人的窝。那段时间经常三人行: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和一个有些夸张的丰伟这个不协调的组合在一起确实开心了一阵子。   可丰伟不敢表白,李云熙又装糊涂,季晨雨在中间干着急,最后所幸当起红娘来,还设计了很多情节想要撮合丰伟和李云熙。不知道为什么环节没设计好惹怒了李云熙,再不来他的窝,三人组也不复存在了。   为了这件事,丰伟和他打了一架,他才知道李云熙一直很喜欢他,经常来他这里也是为了找机会表白。可季晨雨大条的完全没看明白李云熙一些隐晦的暗示,还在那里乱点鸳鸯,李云熙知道自己彻底没有希望,这才离开。   从那以后,他和李云熙再没有联系过。现在想想,那段时间他们谈的最多的是未来,是愿景,是抱负,可却从来没有谈起过去。也许是李云熙顾念自己失去记忆,也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比如那个白莫。 第10章 被忘记的一些事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国安大厦。付了钱下了车,看了看时间,九点,这个夜猫子应该没有睡,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按响门铃的时候,季晨雨还有一些愧疚,毕竟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总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可是看到开门的丰伟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他的愧疚感瞬间消失了。   李云熙坐在沙发上,自从上次见过她,季晨雨没再来打扰这两个人,总觉得和一个喜欢自己的曾经的朋友在一起,多少回有些尴尬。可这次不同,如果丰伟这次还什么都不说,他准备经常来打扰一下。   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紧张的丰伟和一脸放松的李云熙,丰伟被李云熙收的服服帖帖的,想必一半因为丰伟爱极了李云熙,一半因为李云熙越来越熟悉御夫之术了。   季晨雨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知道白莫是谁。”这不是问题,是陈述。而且答案很快揭晓了。   丰伟看了看旁边泰然自若的李云熙,清了清喉咙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问过何叔了。”其实何叔知道的还是有限的,而且看得出来何叔顾忌些什么,很多事儿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并没有解释清楚。就像是拼图的一角。现在他来找拼图的另外几块,什么时候这个拼图完成了,什么时候自己的疑问才能得到解答。   丰伟拍了一下大腿说:“对啊,怎么忘了他了。”   李云熙笑着说:“你也别紧张,看他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说这个人的名字对他的影响应该不是很大了。”边说着,边安抚地拍了拍丰伟的手。   丰伟边点头边说:”那个跟踪你的人不是白莫,至少不是我们知道的白莫。我已经在查了,不过只有一张照片确实有些难。我只能从那辆公交车和沿线的监控查起。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吧。“   李云熙看着季晨雨并不惊讶的样子说:“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来还想知道什么?”   “关于我,关于白莫你都知道什么?全告诉我。”   “包括我暗恋你的事?”李云熙说着,手握着丰伟的手,丰伟理解地看着她,竟然满脸恶心的幸福的笑容。   季晨雨点点头,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等着。   “你去准备点喝的吧。”李云熙对丰伟下令,丰伟马上照办。   等丰伟把饮料准备好,李云熙才开口: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那个时候我还很腼腆,很害羞,不敢说出自己的感受,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傻。”   “幸亏你什么都没说。”丰伟傻笑着手着,搂着女朋友的肩膀,一脸甜蜜蜜的样子。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腻味?等我走了,你们再腻行不?”   丰伟瞪了季晨雨一眼,不过没再说什么。   李云熙接着说“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敢主动去找你,我知道的你们之间的事有的是亲眼看见,有的是听别人说的。但都不是全部,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季晨雨点点头,等着下文。   “说起来,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可是我竟然没有发现你的和其他男孩的不同,大概是,我眼中全是你的好,你的优秀,即使你或多或少表现出不同,在我们女生眼中那也是另一种酷帅的表现。那个时候只要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我就非常开心。”   “我第一次看到白莫,是在商场偶遇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多高兴吗?那是我头一次偶遇你,因为你从来不逛街,你说过逛街是穷人和女人才做的事。”   丰伟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穷人呢。”   季晨雨也皱着眉头听着,没有反驳。   李云熙替季晨雨辩解说:“那个时候他才不到十四岁,年少轻狂的很。所以当我看在商场里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紧接着就看到和你逛街的男孩子,你一直在说,他一直在听,男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直被你拽着,你却不理会,笑的还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你一向对所有的人,就算再亲近的人都是一副表情,就好像所有人都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无趣的人,和别人说话从来不看着别人的眼睛,有时候甚至根本不等人把话说完就走了。你曾经是学校的霸王,一直是那种发号施令的角色,后面不缺跟随者。”   “可是那天,你的身边没有那些跟班的,只有那个男孩,而且一看就不是那些‘手下’。因为你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在那个男孩身上,眼睛里竟然一直在笑。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对被人笑过。”   “毕竟见你一次不容易,我直接过去和你打招呼,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心跳快的厉害。”   “可是你看到我时,立刻变回了你以前的样子,那么漠然,那么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强忍着想逃跑的冲动,我实在太想和你说说话了,就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你朋友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很嫉妒那个男孩,想他凭什么能让你变的不一样。我开始打量那男孩,可以说带着敌意打量:他看上去那么的静,很帅气,很有礼貌。他对我说你好,我马上肯定这个人不是你那一类人。你和你那群人从来不知道礼貌是什么。可是没等我回答,你直接把他挡在身后,叫我走开,叫我离他远一点,叫我别烦你。”   丰伟瞪着季晨雨:“过分!你竟然这么过分!”说着搂的更紧了,还拍了拍她的背。   季晨雨揉了揉额头,这些事好像不是他的作事风格。还是他失忆之后脱胎换骨了?   “你也想不到你以前有多混蛋了吧?所以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你,我心里开始期望能有所不同。从这个方面说失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看着季晨雨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李云熙打趣地说:“我说的太投入了,跑题了。”   丰伟在旁边奉承地说道:“没,完全没有,你说的挺好,继续。”   李云熙有些宠溺地看着丰伟,两个人的眼睛都像要黏在一起了。季晨雨咳嗽了一声,李云熙才转回头继续说:   “后来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叫白莫,是你的伴读。”   丰伟突然爆笑了起来:“伴读,你真的是公子哥,还有伴读。”笑到一半看到李云熙有些责备的眼神,马上止住,引来一阵阵的咳嗽。   季晨雨依旧是皱着眉,沉默着,他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心里一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是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已经开始让他觉得喘不上气了。   李云熙声音柔和地接着说:“听说季叔叔很喜欢他。我当时安慰自己,他之所以在你面前是不同的,也许是因为季叔叔的关系。”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我认识到了白莫在你心目中有多不同。那是你的生日派对,每年你们家里都会搞一个生日派对,通常都是玩闹着过的,你会请你的些好朋友参加,我也会去,虽然不算是你的朋友,但却是这个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女孩之一。不过我都是在角落里,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们那些疯狂的游戏,但为了见你也就忍了。可是那年,你突然说不办派对了,你的那些朋友都憋着劲儿好好疯一场,结果都落了空。”   “在你生日那天,他们约定好了,要去你家里突然袭击,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一起准备了好多派对的东西和各种礼物。谁知到了你家却扑了个空,你不在家。大家商量着,把房间布置起来,等你回来,想给你个惊喜。”   “你是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男孩,就是那个叫白莫的。你看到屋子里那么多人,当场就怒了,你把我们一顿吼,特别是带头准备派对的齐震,说话很重,很难听,齐震当场就挂不住了,你们两个还动起手来。他不是你的对手,要不是那个男孩呵止住了,估计就成了流血事件了。”李云熙停了下来,看着季晨雨猛地坐直了,表情有些异样。   季晨雨心跳加速,他忙翻开手机,找到大哥发的朋友圈里面有一张他妈妈的照片,后面跟着的就是那个齐震,他把手机递给李云熙:“你说的齐震是他吗?”   李云熙仔细看了看才点点头:“是他,不过变化好大,他以前最讨厌这种油头粉面的,穿着都是嘻哈风的。”   季晨雨想起第一次见到齐震的时候,他说希望自己能想起他,原来他们曾经是朋友,而自己却一点都不记得。可齐震看他的眼神中,不只是朋友相聚,如果真的只是朋友,他又何必绕着圈子说,直说的话不是更好?或许他还有什么没有记起来的,那倒是李云熙说的那个生日他们反目成仇?   见季晨雨低头盯着照片眉头紧锁,半晌不说话,李云熙忍不住问道:“你们见过了?场面不是很愉快吗?”   季晨雨不答反问:“我和那个齐震除了那次打架,还有什么过节吗?”   李云熙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和他不是很熟,只是在你组织的聚会中见过。我只知道在那次打架之前你们是经常在一起的。后来听说他突然出国了,就再没有见过他。”   “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差点打死两个人?”季晨雨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 第11章 就算会晕我也亲   丰伟上下打量着季晨雨,笑着说:“你?就你能打人?开什么玩笑!”   季晨雨却笑不出来:“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   李云熙摇摇头看着丰伟说:“你不知道吗?他是跆拳道黑带,两三个男人一起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接着转过头回答季晨雨:“我没听说过,即便真的有这样的事,估计也被压了下去,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季晨雨喃喃低语:“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季晨雨突然眼睛瞪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何叔,我问你那两个被打伤的人都叫什么?”   李云熙和丰伟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季晨雨到底着了什么魔,只见季晨雨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我知道了,谢谢,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好奇想问问。”   看着季晨雨放下电话发呆,丰伟忍不住了:“你到底中什么邪了?一会儿白莫,一会儿齐震的。发生什么是了吗?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季晨雨摇摇头:“毕竟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总有权利知道吧,我很好奇我失忆前的一些事,因为遇到这个老朋友,所以更加想知道自己曾经的经历。没事了,不打扰你们亲热了,走人了。”   留下一脸雾水的两个人,季晨雨有些匆忙地离开了国安大厦。   走在街上季晨雨脑子乱作一团,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曾经经历的事,感觉那么的不真实。他怎么都难以将别人口中的那个听上去张扬跋扈的人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接二连三出现的人都和自己的过去有关,可他这个当事人却偏偏什么都不记得。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个白莫没有消息,只能去找齐震。刚才问过何叔,那两个被打伤的男孩中有一个就是叫齐震的,他的父亲的公司是季氏合作的众多公司中的一个。难怪齐震看到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那眼神中有恨意吧。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报上了酒店的名字。他的那位美人母亲住在那里,秘书当然也需要随行,想起之前和妈妈语音通话是那边男人的声音,季晨雨的手臂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最好那个人不是齐震。   手机铃声响起,于阔打来电话,季晨雨这才意识到这一天他都没有想起于阔,心里有些愧疚,忙在电话响起第二声没响起来的时候接了起来。   “你今天休息是吗?”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的轮休时间表了。”   “今天的事儿有点乱,一直没时间打电话给你。”   “工作很累吗?打扰你休息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沉静,听着这个声音季晨雨烦乱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没有,不是工作上的事,今天见了几个人,知道了一些事,现在脑子里很乱。”有那么一刻他犹豫要不要让于阔知道今天的事,知道那个齐震,那个白莫。可只一会儿顾虑就消除了,于阔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他不想对于阔隐瞒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发生的事,特别是和其他男性纠缠不清的事。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关于那个白莫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你是想说那个白莫是假名字吗?我问过何叔了,我知道真的白莫已经死了,你知道的事是和假白莫有关吗?”   “都有吧,我想见面再说,就现在。”   除了拦他车的那几次以外,季晨雨头一次听于阔这么强烈地要求他,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一向沉着的于阔都转了性了。   “好,我去你家。”那个齐震就让他在等等吧。   “等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于阔就是于阔。   季晨雨挂断电话,告诉司机新的目的地。   见到于阔,季晨雨忍着想要拥抱他的冲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那么多的意外状况来搅局。于阔显然也刻意的躲避季晨雨的身体,只是于阔的家有些小,家里没有客厅只有一张吃饭的餐桌和三把椅子。季晨雨坐在椅子上,于阔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季晨雨的面前才坐了下来。   “我要和你说的事和你当年的车祸有关。你对那场车祸还有什么记忆吗?”   季晨雨没想到于阔要说的是这件事,他徒劳地在脑子里搜索,可是却还是混沌一片:“没有,完全不记得。你发现什么了?”   “我查了当年车祸的卷宗,车祸原因似乎只是一次闯红灯造成的恶□□通事故。可有件事很奇怪,整个卷宗中唯独少了那个肇事司机的证词,肇事司机因为这次事件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现在已经刑满释放了,我查了一下,他出狱就搬了家,现在找不到人。可以说一点检索都没有,有点像是可以被人抹去了,故意让他消失一样。”   “还有一件事,我和当年处理这次事件的前辈聊起这件事,他随口说了一句:这也就是命,那天他们兄弟两个都开车去郊区,差几秒钟出事的就不是小的那个,而是大的那个了。”   “什么意思?”   “我问他,他说那天你的大哥开的车就在你的那辆车后面,车祸发生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把你从车里救出来的。而另一份来自你的伺机的证词没有提到你和大哥是一起出游的,只是说你和白莫临时起意,根本没有计划的。这中间是巧合吗?”   “你怀疑什么?”   “没什么,车祸死去的那个男孩叫白莫,现在偏偏有一个自称白莫的人跟踪你,他是不是和这场车祸有关系?或者跟白莫有关系?你大哥的巧合出现是不是也并非巧合?”   季晨雨笑了起来:“这几天接连出现的巧合有点太多了,我是不是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打开了潘多拉宝盒了?”   于阔跟着笑了:“那你要回想一下,这几天你都做了哪些出格的事。”   季晨雨盯着于阔的嘴唇幽幽地说道:“亲你算吗?”   于阔认真地想了想说:“也许我就是一把钥匙。还有,你回到季氏也是一个特别的事。在季氏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季晨雨想起那幢办公大楼就有些头疼:“那里的人都很特别。”   “哦?”   “他们都特别神经,特别不要命。”   于阔扶着杯口,不理会季晨雨的抱怨问道:“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能告诉我吗?”于阔深深地看着季晨雨的眼睛,那眼睛里面闪烁着什么,让他有些不安。   季晨雨硬着头皮将齐震的事和今天从何叔丰伟那里听来的都告诉了于阔。他虽然知道于阔不会对他的过去太介意,却也不相信会一点反感都没有,他小心地盯着于阔的表情,看到他平静的脸,季晨雨暗自叹息了一下,这张脸气的要杀人的时候估计也是这样的表情。   最后他只能放弃了,感叹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初恋,可原来不是,说实话,挺失望的。你呢?”季晨雨脸有些微微发红,一半是因为焦急一半是因为在于阔面前谈及初恋,有些囧。   于阔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笑了笑:“其实,我早从丰伟那里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不过他很担心你,怕这个人的名字会让你再度反常失控,所以一再强调不能让你知道。”   “原来你早知道,隐藏的这么深,我竟然没有发现!”季晨雨懊恼地说,他刚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怕于阔会不高兴。   “你该庆幸你有这么个真正关心你的朋友。”   季晨雨点点头,那倒是,不过丰伟有时候对他保护有点过度了。不过马上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跳了出来,他忙问道:“你知道白莫,有没有一点点的嫉妒?”他怀着矛盾的心情看着于阔,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嫉妒多一些还是不要嫉妒多一些。   于阔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摆弄着杯子的把手,却不说话。   季晨雨急了,弯下腰从下向上看着于阔的表情问道:“你生气了?你嫉妒了?”   于阔看着季晨雨因为歪着头说话而有些扭曲的发型脸型忍不住笑了:“我只是有一点点的在意,可毕竟已经是死去的人,我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了的情敌吃醋吧。”   季晨雨认真地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于阔收起玩笑的表情问道:“说真的,那个齐震你可要当心,他很可能对当年的事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你,尽量不要和他单独相处吧。”   季晨雨忙岔开话题:“你知道吗?我以前可是黑带高手,可是失忆后竟然完全不记得了,如果遇到危险,想必身体会自然有反应吧。”他并没有因此打消去找齐震的念头,那个人是他过去的一片重要的拼图,必须找他问个明白。   于阔上下打量着季晨雨:“看不出来,怎么看都只是英俊的文弱书生一个。”   季晨雨眯着眼睛看着于阔:“你是在夸我长得帅吗?”   “这是事实,你不知道你在我们警队已经俘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吗?”   “我不要他们的,有你的就够了。”说着,季晨雨忍不住把脸靠近于阔,想要亲亲他性感的嘴唇。   于阔忙将身体向后退了退:“你不怕再晕了?”   季晨雨继续贴上去:“不怕,亲一下再晕也值了。”说着嘴唇已经贴上了于阔的。 第12章 着魔了   有那么一刹那,季晨雨以为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他有些雀跃地感受到于阔温热的嘴唇和他身上那股诱人的香皂的香气。   可下一秒钟,就像电光火石在他的脑子里碰撞在一起又炸了开一样,季晨雨的身体似乎要被撕裂成两半,一张张脸,一段段画面急速在脑中闪过,随之而来的事一阵愤怒充斥在季晨雨的胸口,他双手用力推开于阔,于阔闪躲不及被整个推翻在地。   接着,季晨雨猛地扑到于阔的身上,两只手对准于阔的喉咙伸了过去。   突然的变故让于阔心惊,可是更让他感到恐怖的是季晨雨的眼睛,那眼睛完全没有刚才的含情脉脉,此刻正瞪着他,满眼血丝,像是要夺眶而出,直直地盯着自己,目光中竟带着强烈的愤恨。   季晨雨扑上来的时候,于阔本能地伸出手扳住季晨雨的双手,用力反转想将季晨雨从自己的身上摔下去。   还没等于阔使出全力,季晨雨突然瘫软了下来,趴在于阔的身上,不动了。   于阔将季晨雨推开,季晨雨摔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   于阔忙查看季晨雨的呼吸和脉搏,除了感觉到他心跳有些快以外都是正常的状态。可季晨雨的脸上分明带着痛苦的神情,眉头像小山一样堆积在他的脸上,神情很不安稳,像是正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于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将季晨雨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表情稍微缓和一些的季晨雨,于阔满脑子的问号。上次季晨雨同样因为一个亲吻而突然晕了过去,那次他们吻得更深更投入,干柴烈火马上快烧起来了,季晨雨却突然晕了。刚刚季晨雨的样子完全不是季晨雨,更像是一个恶魔。   刚才虽然是个玩笑,但也许,他真的是一把开启潘多拉宝盒的钥匙,而季晨雨就是那个宝盒。回想起刚刚季晨雨那嗜血的表情,于阔还有些心有余悸。如果季晨雨不是突然晕了,再持续一会儿,他很可能就被掐死了,而他甚至怀疑到那个时候自己根本不是季晨雨的对手。   于阔和衣躺在季晨雨的旁边,看着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沉沉睡去的季晨雨,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人呢?   季晨雨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的,他迷迷糊糊的身手朝着电话铃声摸了过去,拿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阔阔,你快过来一下,你叔突然犯病了,我刚打了120,车马就到了,我们去医科大学医院,你到那儿和我会合,不说了,快点哈。”   季晨雨盯着嘟嘟作响的电话,脑子渐渐清醒了,自己明明是和于阔聊天的,然后,然后他亲于阔,然后是一股愤怒,接着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竟然又晕倒了。   季晨雨丢下电话,双手捂着脸,仔细听了听。屋子里静的很,看来于阔不在,今天应该是他上班的日子。季晨雨庆幸不用尴尬地面对于阔了。对了,那个电话,那应该是于阔的妈妈。   季晨雨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腿有些发软,差点摔倒,头还有些晕晕的。他昨天去跑马拉松了吗?怎么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撑住自己的身体,拿起电话准备给打给于阔,可是刚刚按了两个号码有忙讲电话挂断了。他实在没脸和于阔通话,甚至更不敢见于阔。可这么重要的事有不能不告诉。想来想去,他打通了于阔单位的电话,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去执勤了。   果然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季晨雨才松了口气忙说道:“您好,我是于阔妈妈的邻居,于阔的家里有人病倒了,现在在医科大学医院,麻烦转告于阔让他快去。”   没等对方回答,他就挂断电话,怕如果问他是谁,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紧接着季晨雨拨通了季御庭的电话:“哥,我昨晚感觉不太舒服,今天请个假。”   季御庭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又喝酒了吗?”   季晨雨忙装出一副可怜的声音说:“不是,昨天晚上去朋友家回来太累了,没脱衣服就睡了,有点头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行我中午过去也行,就休息半天可以吗?”   季御庭平静无波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爱休多久就休多久。不来我也没意见,不过你要想好怎么和妈说。”   季晨雨正要再说两句求情的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他耸了耸肩,估计大哥正在开会或者有职员在身边才会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理会这些了,季晨雨从于阔的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有些肥大,不过好在他个子够高能撑起来。   简单洗漱好,他出门叫辆出租车直奔附属医院。   五年前的车祸后,他就是在这座医院中醒过来的,失忆前失忆后都是,前前后后也住了大半个月,他还记得那个负责照顾他的中年女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快出院的时候才知道,她是护士长。堂堂的护士长被派来照顾一个小破孩,估计也挺委屈的,不知道护士长还在不在这里。   来到急诊,四处看了看,依旧是那么的忙碌,到处都是恩恩呀呀的声音,医生护士在病人中间穿梭着。   来到护士站,一个看上去圆圆的女孩正在埋头写着什么。季晨雨轻轻的敲了敲柜台问道:“打扰一下,护士妹妹。”   女孩抬起头,看着季晨雨眼神慢慢的对其焦距,闪烁着光彩,脸上的笑容也柔美了许多:“您有什么事吗?”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闫壮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来过急诊?”   女孩查阅了一下记录单点点头:“来过,现在正在观察室。”   “那他现在怎么样?”   女孩摇摇头说:“这个得问大夫。”   “谢谢了。”季晨雨给了护士妹妹一个微笑,转身朝着观察室走去。身后没有意外的一阵窃窃私语声。   观察室空间很大,可也已经有一大半被用上了,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他很快找到了在靠近里面的于妈妈。   此刻于妈妈正坐在床边和临床的人聊天,这边的病号闫叔叔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走近一点就听于妈妈念叨着:“你这么折腾,没等到我们这么大岁数就折腾完了。越是要趁年轻越是要保养。这一点你家大哥可是做的非常好,从来不吃外面的饭菜,三餐能正点吃绝对不会拖延,更别说熬夜了,除了值夜班外他都是九点就睡觉。哪像你天天熬夜上网,熬出病来了吧?不是,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你家里人还没来啊?”说着,于妈妈站起身来朝着观察室的门口张望,一眼看见季晨雨,脸上的笑更浓了。   “小雨,你怎么来,是你于阔大哥让你来的?”   “是啊,于妈妈,于大哥执勤走不开,让我先过来看看。叔叔怎么样了?”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来到闫叔叔的床边,看着闫叔叔脸色还算红润,不过没醒过来的意思。季晨雨抬起头看了一眼对床,愣住了。   对面床上的人正笨拙的想将被子拽起来盖在头上,无奈一只手打着点滴,剩下一只手显然一点力度都没有。狼狈的眼神正好撞上季晨雨饶有兴致看着他的眼睛,忙又将头低了下来。   于妈妈在旁边说什么季晨雨没有留意,他只是注视着那个瘦瘦的男孩子,就是那个自称白莫的男孩子,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显得比那天还要瘦弱,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次他没有力气跑了。   于妈妈顺着季晨雨的眼神看了看说:“这孩子一定是熬夜上网,结果在网吧门口晕倒,才被人送过来,问他家里人电话他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发呆。”   季晨雨听于妈妈这么说所幸坐在男孩的床边,问道:“你家在那儿?用不用我去找找你的家里人?”他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无害表情看着男孩。   那个男孩见躲不了,干脆将眼睛闭上,嘴巴紧紧的抿着,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   于妈妈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懂事,现在你的爸妈不知道多着急,没准正满世界的找你呢。”   季晨雨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让警察帮着找,他们找人比我们快。”   于妈妈猛地拍了一下手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季晨雨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孩,见他眼球快速的转动着,听于妈妈在找手机,真的要打电话,忙睁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别打,阿姨,别打。”   于妈妈看他急的直摆动那只打点滴的手,忙放下电话过来按住他的手:“你别动,不打不打,可你得告诉我你家里电话,你病成这个样子,总得有人照顾你啊。”   那男孩看了一眼季晨雨,小声地说:“我,我没什么家人,我爸妈早就不在了,只是和姑姑叔叔住在一起。”   “那他们不管你吗?你多大了?看你的样子也就是十六七岁,还没成年吧?”   “不,我成年了,十九了,就是长得瘦小了些,我有身份……。”话说了一半突然咽了回去,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口袋,警觉地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先他一步伸手到他的衣服里,里面空空的。男孩发现身份证不见了也有些迷惑不解。   于妈妈忙笑着说:“你来的时候还没清醒,护士把你口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现在应该在护士那里。”   正说着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卢毅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第13章 你跑不了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美女医生来到男孩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看了看点滴:“刚才化验结果显示你严重营养不良,加上贫血才会晕倒,你的家人来了吗?”说着看了看季晨雨和于妈妈,最后将视线落在季晨雨的脸上。   于妈妈走上前说:“他家人在外地,您说吧,该怎么做?”   医生瞄了一眼于妈妈微微发福的身体,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瘦小的男孩,皱着眉。   男孩见她皱眉马上说:“她不是我亲戚,就是临床的阿姨。”   医生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病人需要多休息,吃些有营养的食物,膳食要合理。他现在身体虚,先从清淡的开始。等会儿打完点滴体力会恢复一些,到时就可以走了。”说完顺带扫了一眼季晨雨,季晨雨接住了她投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问道:“请问他的身份证在哪儿?”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个身份证,一把钥匙和一些零钱。她没有递给卢毅铭而是递到了季晨雨的手中,完全没看到那个生病的男孩伸出来的手。   季晨雨接过来,笑的更开心:“谢谢医生,多亏了有你们这些白衣天使。”   医生脸顿时红了起来:“一会儿去交一下费用吧。”说完看了一眼季晨雨,转身离开了。   季晨雨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拿出里面的身份证:姓名卢毅铭,性别男,民族汉,出生1999年4月2日,住址 武昌区天河街6-7-1。   “你还真成年了。”季晨雨啧啧地说道。   “这么说你这孩子真得补补了,你把你姑姑的电话给我,我帮你打。”   看着男孩犹豫的样子,季晨雨说道:“我猜,你根本没有姑姑对吧?”   男孩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有睁开眼睛看着于妈妈说:“我是孤儿,离开孤儿院后就一直在外面飘着,没有亲人是真话。”   于妈妈听了,眼眶红了起来,她忙走过去拍了拍卢毅铭的手:“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成孤儿了,那你出了医院谁能照顾你呢?”   男孩显然不适应被人这样对待,忍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抽了回来:“没关系,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自己照顾自己。要不,你到我家来,我给你做点好吃的,把你养得胖胖的。”   季晨雨看着同情心泛滥的于妈妈,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说:“于妈妈,您现在要照顾的是闫叔叔,这个小弟弟就交给我吧。我带他回家,保证不到一个月就白白胖胖的。”   卢毅铭半是惊恐半是错愕地看着季晨雨,眼神中尽是防备的神情。   “怎么,你怕我把你吃了?”季晨雨说着,眼中深深的笑意。   “小雨,你和谁一起住?”于妈妈那边这才想起问季晨雨。   “我和叔叔住,我妈做生意很忙,我爸爸四年前去世了。”   “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叔叔一个男人怎么能照顾你们两个,不行,他还是和我回去吧。”   “您放心,我叔叔做了一手好菜,可以媲美星级大厨师。你看我就知道了。”   “这样啊,那也好,不过如果有困难你可以来找我哈。还有,你好好教教这孩子,好好学个一技之长,别天天泡网吧。”   “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教他的。于妈妈改天请您到我家去吃饭,尝尝我叔叔的手艺。”   “好啊,等你叔好了,我们一定去。”   床上的卢毅铭一直想插话,可嘴张了又张也没能插上,最后有些气恼地说:“我不去你家。”   季晨雨抖了抖手中的袋子:“这个是你现在身上的家当,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你全部家当吧。你这点钱怎么偿还医药费?当然我要带你回去,直到你偿还医药费为止。或者,我直接找警察来?”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闫叔怎么样了?”于阔身上还穿着警服,一看就是匆忙赶过来的。   看到于阔一身警服,卢毅铭忍不住把自己缩了起来。季晨雨的后背也有一点点僵硬,转过身来看着于阔笑的有些勉强。   于阔看到季晨雨在并没有吃惊,看着他穿着自己的衣服,笑着点点头,听着于妈妈描述闫叔叔的病情。   说到最后于妈妈不忘表扬季晨雨:“小雨这孩子,知道你来不了,特意跑过来,真有心。”   季晨雨笑的更尴尬了,于阔看着季晨雨囧囧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你这兔崽子,你叔病了,你这冰块脸反倒笑的这个欢,你欠抽是不是?”于妈妈笑骂着捶了于阔一下。   于阔忙安抚于妈妈:“没有,我是高兴,你现在多了一个小雨这么个儿子,替你高兴还不行吗?”   于妈妈忍不住也笑了:“可不是,小雨就像我儿子一样,比我儿子还贴心。”说着忍不住瞪了于阔一眼。   季晨雨感觉到身后床晃动,忙回头,卢毅铭正晃晃悠悠地准备拿着点滴离开。他忙绕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到哪儿去?”   卢毅铭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季晨雨小声说:“我上趟厕所。”   “你这样子,别晕倒在厕所了,我带你去。”说着不容拒绝,扶着他的手,接过点滴朝着卫生间方向走,卢毅铭身体还在发软,不得不一脸无奈地将半个身子倚在季晨雨身上,脸上的表情却是失望甚至有点绝望。   于阔看着季晨雨摸着别人的手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问道:“他是谁?”   季晨雨道:“他就是昨天我们说起的和白莫有关的那个人,我准备把他带到我家去养着。”当着于妈妈他不能说的太清楚,只能朝着于阔使了使眼色,于阔不由得多看了卢毅铭一眼。   季晨雨不顾卢毅铭微微抵抗的动作,拖着他往卫生间走。   等他拖着卢毅铭回来的时候,闫叔叔已经醒了,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于阔显然已经问过于妈妈卢毅铭的事了,看着卢毅铭的眼神多了些审视的味道。   卢毅铭本来看着于阔就非常紧张,现在更是有些发抖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点滴都打完了,那个美女医生又来交代了几句,季晨雨结了账,一行人才离开医院。   在医院门口,于阔看着季晨雨紧紧抓着卢毅铭的手说道:“我先送他们回去,晚点电话联系。”   季晨雨点点头,叫了一辆出租车拖着卢毅铭上了车。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看了看时间,季晨雨也不打算再回公司去了。   何叔看着季晨雨带回来一个男孩子,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直接按照季晨雨的要求做了些清淡的粥菜。季晨雨把卢毅铭一路拖着进了浴室。   卢毅铭惊慌地看着季晨雨靠近的脸,和正准备脱他的外套的手,吓得他匆忙向后躲,脚底下一软马上要摔倒,却被季晨雨拽了回来,倒在季晨雨的怀里。   “你躲什么?我就是让你先洗个澡,身上都臭死了。怕你手上有针孔不方便脱衣服才帮忙的,你放心,瘦的像猴的人我可不感兴趣。”   卢毅铭脸红了起来慢慢地将脚往后移动:“不用,没事儿,这点小伤口不要紧。”   “行,那你自己洗吧,最好坐着,别晕了。我去找件衣服给你换上。”   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似得回头有警告着说:“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别说这是二楼,就是跳下去摔不断腿,这个小区你也出不去。”季晨雨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才关上了门。   季晨雨回来的路上一直沉默着,尽管心里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却一个问题都没问,因为他感受到抓着的手臂一直绷得紧紧的。这个人的所有神经都在全副武装,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等他慢慢放松警惕,再套话出来。   卢毅铭的对他很警觉,要想让他放松警惕不那么容易,反正只要人跑不了,总会有开口的时候,他可以等,他有的是时间。   等卢毅铭从浴室出来,季晨雨满意地看到他整个人变得清爽了许多,洗干净了才发现这个男孩长得不赖,只是因为太瘦了,让脸上的五官都格外的凸显,如果再胖一些一定更好看。   一桌三个人,默默地吃着午饭,卢毅铭从开始的吃一口看一眼,到后来只是埋头吃饭,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看他吃光了碗里的粥,何叔正要给他在盛一碗,却被季晨雨拦住了:“别给他盛了,他胃口小,一次不能吃太多。”   卢毅铭看着满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不过还是顺从地放下了碗筷。   “别着急,晚上还有。”看着卢毅铭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季晨雨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又吃了两口,感受到卢毅铭盯着自己垂涎的目光,季晨雨不得不放下碗筷:“好了,我也吃饱了。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看你的黑眼袋,你需要休息。”说着拽起卢毅铭的手,拖着离开餐桌。   楼下转了一圈后上了楼,卢毅铭的表情都是一副默然的样子,看到季晨雨家豪华的装饰布置就像看到街边随处可见的东西一样,直到他们来到书房,看到那里摆着两台电脑和三面墙的书,卢毅铭的眼睛才发出光来。   季晨雨看到他眼中的光彩才想起来这家伙是在网吧门口晕倒的,看到电脑当然亲,想到这儿忙将卢毅铭拉出了书房:“不准碰电脑。这个房间的书你可以看,电脑不准动。而且我已经设置了密码,你想也用不了。”   卢毅铭嘴角扬了扬,像是笑了一下,可是这个表情一闪而过,又恢复道默然的样子。 第14章 身手不赖啊   正准备带卢毅铭到卧室,何叔匆忙地从楼下跑了上来,手里拿着季晨雨的手机:“小雨,大少爷的电话,好像很着急。”   季晨雨接过电话,那头季御庭平静的声音一点都没听出着急来:“你不是说下午过来吗?怎么不打算来了?”   季晨雨看了一眼卢毅铭:“我还躺在床上呢,头晕的很。”   “哦?头晕?你去医院的时候没直接看看?”   季晨雨眉头一皱,去医院?大哥怎么知道他去过医院?难道他监视自己?   电话那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说道:“公司有人在医院看到你,和那个警察在一起。”   季晨雨揉揉那袋:“啊,是,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需要休息。”   “休息时间结束了,你现在就来公司,纬创那边要你带着修整好的合约去签字,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不去,就算自动放弃合作。”   “别人不能去吗?一定要我去?”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在旁边盯着自己的卢毅铭,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们只要你去。既然这么看中你,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啊。”季御庭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是最后一句话却有十足的威慑力。   季晨雨无奈,现在还没到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暂且忍耐吧:“好吧,我半个小时后出发,五点之前搞定。”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何叔一直等在一旁,看他结束通话问道:“我去准备车?”   “不用,我自己叫车,您在家帮我看着他,让他好好睡觉,别让他跑了。必要的话,把他反锁在屋子里。”   何叔一愣,本来看季晨雨扶着这个男孩回来,又是准备衣服,又是交代吃什么的如此上心的样子,他心里还在疑惑,是不是他有了新的男朋友,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虽然这个指令有些出格,但他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直接领着卢毅铭到客房去了。卢毅铭秒了一眼季晨雨,顺从地跟在何叔的后面。   季晨雨翻看手机,里面一条于阔发来的微信:“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十分钟到。”一看时间,正是十分钟前发过来的,季晨雨忍不住笑了笑,真巧。   季晨雨刚换好正式的衣服门铃就响了,开门看到换下警服的于阔,季晨雨已经没有早上见到是那么尴尬了,也许是于阔的平静让他放松了。和于阔在一起总是能让他平静下来。   “你来的真巧,我正准备去公司,你能载我去吗?”季晨雨一脸幸福的样子看着于阔。   于阔看着又是西装笔挺的季晨雨,上下打量了一番:“可以,不过我不是你的司机。”   “你当然不是司机,你是我男朋友。办完事,我们可以出去溜溜弯。”   于阔往房间里看了一眼:“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他的嘴挺紧,反正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一天。要不晚上你和我一起审审他?咱们试试电视剧里那种疲劳轰炸的审讯模式?”季晨雨边关上房门,边打趣地说。   “你觉得会有用?”于阔漫不经心地问道。   季晨雨想了想男孩那倔强的眼神摇摇头:“没用,所以,我只能智取。”   于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坐上车子,车子启动后,突然车内变得安静了起来。   季晨雨看着旁边心无旁骛开车的于阔,清了清嗓子问道:“昨天我又晕了,没吓到你吧?”   于阔略微沉默了一下说:“没有,只是差点吓死而已。”   季晨雨当于阔在开玩笑,羞赧地笑着说:“开始我还以为已经没问题了呢,结果突然一股愤怒的感觉让我的胸口都快炸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身体还很没力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或者,你有没有趁人之危?”   于阔忍不住笑了:“我不喜欢木头人。”   季晨雨双手蒙着脸说道:“我在你面前彻底颜面扫地了。”   “从你开始演戏的时候起,就已经没什么颜面了,别太在意。”   季晨雨看着那里谄笑的于阔:“你在开我玩笑?完了完了,正人君子于阔彻底被我带坏了。”   “谁说我是正人君子,私底下我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也说不定。”他一直很介意的是季晨雨昨天那个愤怒的眼神,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几世的仇人一样。他本想告诉季晨雨,可要怎么说?说出来没有什么答案不是白白让季晨雨忧心?季晨雨最近好像已经麻烦不断了,虽然他从来不抱怨,但昨天在睡梦中仍然不安的样子,也许他只是把很多事藏在心底。   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聊聊这儿聊聊哪儿的,闭口不谈那天的尴尬。到了季氏大厦门口,就看到季御庭的车停在门口的位置,看来他也准备出门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拿完资料就出来。”   “怎么,还要我陪你去谈生意?真拿我当司机了?”   “你可以做我的保镖啊。你不知道那个冯殊是个笑面虎。看到他我就紧张,你陪我,我还能安心些。”   于阔笑了笑点点头:“好,在这儿等你。”   季晨雨下了车,走向大厦,季御庭迎面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他的秘书。在他们后面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低着头双手插着兜紧跟在后面。   季晨雨看着那人和走在前面的季御庭和美女秘书有种极不协调的感觉,就感觉有哪里不对。   “看来头晕已经好了,资料放在你的桌子上了,今天务必把它拿下。”   季晨雨刚要回答,后面于阔的声音喊着:“小心后面的人。”与此同时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喊道:“季御庭,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突然推开秘书冲向季御庭,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季晨雨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他上班那天被开除的主管。下意识地,季晨雨将季御庭往旁边推了一下,那水果刀错过季御庭的身体直接奔着季晨雨而来。   季晨雨身体灵活的侧身,左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右手将那人的手旋转,那人吃痛松开了刀,紧接着季晨雨一个错步两只手交替将那人的手臂拧到了他的身后。再在他的膝关节踢了一脚,那人顺势跪倒在地上。   急匆匆赶过来的于阔,看着季晨雨利落的动作收住了脚步,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季御庭很快回过神来,打掉了那人的帽子,那个主管仍然瞪着眼睛怒视着季御庭。   “季御庭,就他妈因为一个报告数据,你就把我开了,你害的我倾家荡产,老婆也跑了,我在季氏五年,就换来这个下场。我要让季氏的员工都知道,卖命工作的下场,让你们季氏一个人都留不住。”说着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季御庭整理了一下整齐的衣服说:“你是说你发到我们内部网站上的那些文章吗?你放心,它们已经被彻底删除了。还有帮你发信息的人同样被开除了。你那一个小小的数据就可能让整个季氏的员工失业,这件事的严重性整个季氏的人都知道,你还自诩工作五年,这么点事都会出错,我留着你就是给我们公司留祸害。至于你的家庭问题,更是和我们季氏无关。一个只爱钱的女人因为你没钱就跑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有机会早点认识她。”   旁边美女秘书也已经恢复了冷静表情,凑上来说:“刚刚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季御庭,你狠,只要我不死,我早晚废了你。你等着瞧。”那人挣扎着想要冲上来,刚刚赶过来的保安一边一个架着他,让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咒骂着,就这样被硬拖着离开了大厦正门,   “小雨,身手不错,我还以为这些年不练都荒废了呢。别愣神了,快去把正事儿办了。”季御庭拍了拍季晨雨的肩膀,朝着于阔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感谢,就又匆匆忙的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于阔看着季御庭坐上车离开,忍不住唏嘘道:“你大哥果然不一般,这么惊险刺激的事一点都没影响到他。”   没听到季晨雨的回答,于阔回头看向季晨雨,只见季晨雨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忙问道:“怎么,你伤到了还是吓到了?”   季晨雨看着于阔,咽了一口口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于阔愣了一下:“ 你刚刚出手抓住了那个要刺伤你大哥的人。身手利落的很。”   “是吗?我刚刚看到那个人,听到你叫我,然后就看到他被人带走了。这中间大概多长时间?”季晨雨脸色又些苍白,这次他完全清醒,没有之前的刺痛,没有之前的爆炸的感觉,这中间不管隔了多长时间,那段时间他的身体都不是他在控制。   于阔担忧的事果然有出现了,季晨雨就像是被什么附在身上一样,那天掐着他脖子的和今天反击的都是那个在他身体里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你也许想多了,也许只是你受到惊吓,身体的本能反应,你不是说你曾经是跆拳道黑带吗?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记忆也会出现空白的。”于阔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论调完全站不住脚,平常话少的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堆废话,任谁听了都知道他在自圆其说。但他不能告诉季晨雨他的猜测,如果那个在他身体里的家伙能听到他说的话,可能会伤害季晨雨。   季晨雨还没有缓过神来,可也听出于阔话音中的轻微的颤抖。他迷茫地看着于阔,于阔在害怕,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潜意识,他清楚那种感觉,和昨天他愤怒的感觉一样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好像苏醒了。 第15章 又是同居   两个人默默地走向大厦,于阔看着季晨雨走进电梯,没有跟过去,在休息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着他。他不知道怎么解答季晨雨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帮助季晨雨,这些都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   季晨雨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笑容还有些勉强。   “我可以自己去了,难得休息,你回去吧。”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厚脸皮让人家做保镖的事。   “就我自己在家,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于阔现在真的不打算走了,他不放心这样的季晨雨单独行动。   “叔叔的身体好些了?”   “他没事儿了,急症,来到快,好的也快。”   “你是准备继续做我的司机喽。”季晨雨一方面希望于阔跟着自己,一方面却又害怕他跟着。如果自己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会不会伤害于阔?   “不是司机,是保镖。”于阔认真地说着。   “我这身手,不用保镖谁也伤不到我。”   “这么有身份的人,带个保镖才有样儿。你说呢?”   季晨雨看着于阔认真的表情:“你当真的?”   “不行吗?跟着你,工资不能少了,还可以天天见。我妈一直想让我换个工作,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当保镖适合我,对谁都可以冷脸,不用客气。”   季晨雨明白于阔担心什么,不由得一阵窝心,他还在担心自己这样反常的样子,会不会把人吓跑了,虽然知道于阔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但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很多事都不能用平常理论来评判了。何况,他身上发生的事,更不是常人能接受的。此刻他真想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不能。   “好,比你现在翻倍的工资,可以吗?”   “谢谢老板。那我们出发?”于阔竟然破天荒地敬礼打趣,逗得季晨雨忍不住笑了起来,于阔明显不太擅长打趣,动作僵硬的很。   坐在于阔的车上,想着以后可以天天见到他,季晨雨还真有点小激动。等到了纬创的办公大楼,他脸上吃呆呆的笑容已经保持了好一会儿了。   直到进了大楼,他才略微收敛一下,有于阔在身后,见冯殊也不那么让人反感了。   和上次一样被带到会议室,不同的是冯殊已经等在那里了,季晨雨看了看时间才四点,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等吧?   冯殊很快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你终于来了。”   被大老板这么重视,正常应该感到受宠若惊才是,可季晨雨却觉得不舒服,这个人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看到跟在季晨雨身后的于阔,冯殊显然没料到还有一个人,愣了一下。   季晨雨礼貌地介绍:“这是我的助手司机兼保镖于阔。”   于阔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他不喜欢这个人看季晨雨的眼神,这个人就像是蛰伏着的猎豹等候自己的猎物,他甚至能感觉到季晨雨就是他的猎物。   显然从冯殊的眼神里也看的出来他不愿意见到季晨雨以外的人,但却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示意他们坐下来。   季晨雨将带来的合同逐条的念给冯殊,冯殊一直认真的听着,最后提出了一点点调整。然后很爽快地签了字,盖了章。   季晨雨没料到进行的这么顺利,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切盖棺论定,冯殊才端起面前的茶杯,示意季晨雨喝茶。   季晨雨端起茶杯夸赞道:“这茶每次闻起来都沁人心脾,你也尝尝。”说着点头示意于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那个秘书已经多倒了一杯放在于阔前面。   冯殊笑了笑问道:“你看起来很没精神,不舒服吗?”   季晨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色很差吗?   “没有,只是昨天睡得不是很好,做了很多梦。”   “哦?我是很喜欢周易的,你说说你的梦,我给你解解梦。”   “看不出来,冯总还信这些,我倒觉得那些不是很准的。”   “正事已经办完了,反正还有点时间,就当陪我消遣一下怎么样?”   有人拿解梦做消遣的?季晨雨心里嘀咕嘴上却没说,反正也是打趣的,说说就说说。   他把这几天做的梦的一些片段说给冯殊听:“我就是梦见一幢房子,里面有好多人,感觉自己很小,好像很受欺负的样子。转眼间就又到了另一间很大的房子,我不那么小了,可是还是被几个人欺负,感觉很无助。”   冯殊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没有了,这个梦有什么说法吗?”   冯殊拄着脑袋想了想:“你在梦里的时候是从自己的眼睛看,还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呢?”   “我自己,那是我的梦,当然是我自己了。”   “梦中有很强烈的感觉吗?”   “有,非常强烈。”   “这些也许是你那些被隐藏的记忆,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了。”   季晨雨笑了笑:“您这不像是在解梦,倒像是心理分析师说的话。”   “他们二者是相通的。梦就是人在白天心里活动的一个缩影。”   “也许吧,如果真能恢复记忆也不错,要不我总是觉得缺点什么。”   “等你真的回想起来,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季晨雨不想在讨论这样的话题,在陌生人面前剖析自己,和□□身体一样让他感觉不舒服:“谢谢冯总,这合同签完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办,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季晨雨没有回应冯殊的话,直接结束话题,他站起身来,伸手握住冯殊伸过来的手,一点点静电的感觉,差点让他甩开冯殊的手,好在那种感觉一闪而过。   冯殊礼貌地和于阔握手道别,两个人离开了会议室。   冯殊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沉思。   “你看到了什么?”那个声音有出现在房间里,房间里同样一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   “我看到,他们就要苏醒了。”   “他们?怎么会是他们?谁和谁?”   “一个是他,另一个不知道是谁。还有那个于阔,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了,不过很模糊。”   “嘿嘿,有趣,这样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你见过他的计划被打乱过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他想要的,无论如何都是会得到的。”   “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都不吸取教训?”   “哼哼,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改变不了他。”   “我开始有些期待了,有好戏可以看了。”   “就是不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   “……你希望是悲剧还是喜剧?”   “我希望,我的希望总是会落空的,还是不要希望的好。”说完,冯殊离开了房间,背影落寞,留下房间里一阵轻轻的叹息。   季晨雨和于阔离开纬创,两人沉默着坐在车里半晌。   于阔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这个冯殊,不是一般人吧。”   季晨雨知道于阔为什么这么问,刚刚和冯殊的握手,除了手上像静电一样的感觉,脑子里更有种云雾的感觉。   “你刚才也感觉到异常吗?”   “我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空空的,不过他那双眼睛,看着让人心惊。”   “他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能看透人心,估计也是成功的原因之一吧。不过是个商人,别那么紧张了。”季晨雨虽然这麽说,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冯殊的眼睛落在他的身后,让他感到房间里不止他们三个人,想到这儿,季晨雨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你刚才说的梦,是真的吗?”于阔看着季晨雨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不是,我胡说的,他有解梦的雅兴,我可不喜欢奉陪。”季晨雨有些心虚,他开始确实想要胡说一个梦境的,毕竟他自己不相信解梦一说。可当看到冯殊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将自己真实的梦境说了出来。他不想让于阔知道,免得他担心。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信了。”   “没办法,谁让我长了一张诚实的脸呢?”季晨雨还不忘卖萌地嘟了嘟嘴。   于阔摇摇头,知道季晨雨没有说实话,可也不能再追问下去。   “先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上岗?”   “我先交辞职信,估计用不了多久,虽然辛苦,这个工作毕竟也是个抢手的。”   “那我等你,还有保镖是不是就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季晨雨眼中放光看着于阔。   “你家有我睡觉的地方吧?”   “有,当然有,提供食宿,加上高工资,于妈妈会很高兴。”季晨雨掩饰不住自己兴奋的表情,连珠炮一样的说着。   “你高兴就好。”看着季晨雨勉强的笑容,于阔由衷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阔送季晨雨回到别墅,说了再见就离开了。他今天就想住在这里的,季晨雨身上一连串的怪异让他很不安心,生怕明天再见到季晨雨他已经不是他了。他知道即便留在季晨雨身边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他可以在季晨雨伤害到自己或者别人的时候,替他挡一挡。   只是如果这么急躁就暴露了他的担忧,他怕季晨雨会多想,只能暂且忍耐。 第16章 黑客入侵   回到别墅,季晨雨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把自己丢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感觉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肌肉就像融化了一样完全没有力气。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胸口那种针刺一般的疼痛,从离开纬创这疼痛就一直在,他强忍着才没有在于阔面前暴露出来。   迷迷糊糊地,他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房间,有人摸了摸他的脸,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他知道这是何叔,他想向何叔说谢谢,可眼皮像是灌了铅似得沉重的根本睁不开,整个身体都不像是他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   他大概是睡着了,因为又做梦了,还是许多脸,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感觉更强烈。   他突然被梦里的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惊醒,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却那么真实,真实到仿佛感受到自己骨头断裂了一样。   他恍惚地坐在床上,脸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来,好半晌才慢慢从那种恐惧中恢复过来。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轻轻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侧着耳朵听着,那声音来自书房的方向。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何叔,可是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何叔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就算把他抬出去卖了他都不会醒过来,他还担心让他看着那个男孩会不会给看丢了。对了!那个男孩,昨天才刚住进来的那个假白莫。   季晨雨慢慢的下了床,虽然还是有点无力,好歹没有摔倒。他慢慢地打开房门,悄悄靠近书房。书房的灯亮着,里面传出一阵劈啪啪啪啪的声音。季晨雨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小子的网瘾不小。   进了书房,电脑桌是朝着门口的,不过显示屏很大,卢毅卓的身子被显示器遮挡住了,只露出一点点翘起来的蓬松的头发。   季晨雨放低身子,蹑手蹑脚地来到电脑桌前面,突然站直身子大声说道:“逮着你了,偷玩电脑,你死定了。”可是话还没说完,季晨雨就僵在那里。   他本来想吓他一跳再调侃几句,都说了电脑设置密码了,竟然还不死心。可眼前电脑的界面可不是密码登录,而是一个全是数字的界面,刚刚似乎一闪而过的是一个视频录像,录像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卢毅卓动作迅速,看到季晨雨的瞬间就关闭了界面,紧接着十指像雨点一样敲击着键盘,整个电脑瞬间恢复到了请输入密码的界面上来。然后,呆呆地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吞了一口口水,可嘴唇仍然有些发干。   “你怎么知道密码?”季晨雨问了一个问题,脑子混沌的他等待着回答。   卢毅铭眼中闪过一丝的骄傲的神情,但却不肯说话。   季晨雨感觉渐渐清醒了,刚才看到电脑上最后一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那个熟悉的人影,是他的大哥季御庭。而那串数字似乎是监控摄像头的编号。   他迟疑地开口说出了他的猜测:“你是黑客?你刚才黑进了季氏的监控系统?”   卢毅卓仍然不说话,还刻意地将嘴唇抿的紧紧的。   季晨雨怒火窜了上来,他伸手就住了卢毅卓身上那件肥大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瞪着他的眼睛问:“你刚才看我大哥做什么?窃取商业机密?还是要找他的弱点威胁他?最好乖乖地说实话,别等警察叔叔来。”   卢毅卓有些动摇了,他眼神闪烁着,最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试试电脑,漫无目的的,刚才看到你桌子上的季氏标志就想黑进去看看。没有其他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相信。”   季晨雨被气得笑了起来,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不为别的,手酸了:“说说看,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是好人。”   “我靠,你能不能不这么面,这也算理由?还有没有?”   “因为我说的是真的?”卢毅卓歪着头问道。   季晨雨握了握双拳,手指间发出吧吧的声音“最后一次机会,不满意就要皮肉伺候。”   卢毅卓没有丝毫恐惧的表情,反倒比刚才说到警察的时候要放松了些,这里面一定有鬼。可季晨雨还不想真的将他送到警察那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警察抓人总得有真凭实据,现在单凭他说这个人是黑客,谁信啊。   “没有了,要打你就打吧,不过,建议你带着拳击手套,我身上肉少。”说完竟然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季晨雨抡起拳头比划了一下,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最后还是放下手说:“等我买拳击手套再收拾你。”   卢毅铭睁开眼睛,眼睛瞄了一眼放在书房角落里的沙包和拳击手套,淡然没有任何波动。   季晨雨顿时有种无力感:“你是不是经常经历这种威胁?”   卢毅铭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也不是经常,偶尔。”   季晨雨干脆拽了旁边的一把转椅,和卢毅铭促膝相对:“换个问题,你监视我大哥,是为了伤害他?还是窃取机密?如果是后者,不妨我们合作一下。”   “……”   “我只是好奇,他的私生活除了工作还有什么?你看出来什么了?”   “没有,只有工作。”   季晨雨的身体前倾,盯着卢毅铭的眼睛接着问:“既然这么无聊,你还盯着看,这么小的镜头连文件颜色都看的模糊,也听不到声音,所以,你应该不是窃取机密吧?说说看,他怎么招惹你了?”   “……”那眼睛里跳动着什么,却捕捉不到。   “那是谁雇佣你?”季晨雨又贴近了一些,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   季晨雨贴近了看,更觉得卢毅铭的眼睛很漂亮,眼睛黑白分明,瞳孔不参一点杂色的黑。可细看之后才发现那双漂亮的眼中刚才还有的生气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季晨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卢毅铭受惊了一般拍开季晨雨的手,猛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在扑向地板之前被季晨雨拽回到椅子上。   季晨雨看着手底下还在挣扎的人,又好气又好笑:“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你,就是想摸摸你有温度没有。”   “你摸够了?可以放开了吗?”   季晨雨马上放开双手,身体退后,看着卢毅铭通红的脸,满意地笑着:“这才像个人样,我可不希望带回来的是个僵尸什么的,怪恶心的。”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季晨雨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想唤醒那个沉寂的的灵魂?靠,太扯淡了。季晨雨马上甩开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也许自己只是被他漂亮的眼睛吸引了,有些情不自禁。   季晨雨仍然盯着卢毅铭的眼睛,现在或许是个机会,不管怎样总要问出一点什么,否则自己岂不是下不来台?   “其实不是我带你回来,是你一直跟着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的,今天既然都说这么多了,不差这一句:你为什么跟着我?暗恋我?还是要暗害我?”   卢毅铭紧闭双唇,看着季晨雨,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你怎么知道白莫这个人?这个名字不是随口说说的吧?”季晨雨不肯放弃,虽然现在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刚刚恢复的体力又有些不支了。   那双唇仍然一动不动。   “你认识白莫,是他的朋友?因为我的原因白莫死了,你想要报复?”   刚刚一直盯着季晨雨的那双眼睛躲开了季晨雨的视线。   季晨雨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他看到卢毅铭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自责?   “又或者,你知道当年的车祸原因,那个原因和你有关?”季晨雨觉得自己的猜测越来越不着边际,说不定一会儿外星人的词儿都能蹦出来。   原本只是试探的话,没想到卢毅铭的反应却让季晨雨吃了一惊,他听到季晨雨的话,惶恐地看着季晨雨,比刚才任何时候都显得不安。   “如果是这样,你现在说出来,那个白莫虽然曾经是我的人,可我现在失忆了,对他没什么记忆,说不定能原谅你呢。”难道自己歪打正着了?季晨雨继续追问   卢毅铭嘴唇颤动着,几次欲言又止。就在季晨雨以为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瘦削苍白的脸躺下来,显得格外的可怜。   季晨雨没想到一个大男孩说哭就哭,他一下子慌了手脚,看着抱着自己的肩膀,把脸埋起来的人不停抽动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要乘胜追击。   那个过去的事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他完全想不起来那个白莫,甚至对车祸也完全不记得了。他在意的是现在,是这几天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不喜欢不明不白,糊里糊涂的感觉,不喜欢什么是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打探的心情了,他不喜欢有人哭,特别是有漂亮眼睛的人。算了今天也知道的够多的,只要他人在这里,总能有撬开他嘴巴的办法,况且,他不相信这个瘦弱的,精神脆弱的人能对他或者大哥带来什么伤害。   “算了,我不问了,你也别哭了,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似得。你回房去睡吧。”   卢毅铭还在抽泣着,没有移动的意思。   季晨雨突然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托起他蜷着的腿,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真轻。   卢毅铭一阵惊吓,连忙伸手搂住了季晨雨的脖子,梨花带雨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晨雨。   “看什么?你以为我还会留你在有电脑的地方吗?”   说话间来到了给卢毅铭安排的房间,季晨雨有些气愤,气自己太心软,更气自己刚才那种怜香惜玉的心态,这时要劈腿的节奏吗?   就像是要否定自己的想法一样,他直接将人仍在了床上。   “别让我再看到你接近书房或者电脑一步。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季晨雨摆出了自己以为最凶恶的表情,丢下这句话就关门离开了。 第17章 怪梦   回到自己的房间,季晨雨摊倒在地上,刚才自己是怎么了?那眼睛,好像很熟悉的感觉。季晨雨觉得难受,非常难受,身体沉重,心情更沉重,可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爬上床,把脸埋在被子里,脑子里不停地念着:白莫,白莫……直到他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阵模糊的混沌之后,季晨雨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恍惚中已经可以走动了,不对,这里是哪里?一片树林?   他走在一片密林之中,林木高大茂盛,遮住了阳光,整个林子都是阴暗的,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空气中有雨后的潮湿的味道,林木的清香和一点点香甜的味道。这香甜的气味不是来自树林,而是从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玉环,心中一阵烦闷和焦急,他在等一个人,已经等了很久了,久到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可是脚却还是像定在地上一样不肯移动。太阳快落山了,他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去。   看着旁边那颗粗壮的大树,树干上像是被烧焦的图案,如同一只狼在嚎叫一般。这个印记见过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这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与众不同。   终于,寂静的树林有了别的声音,是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声音由远及近。季晨雨突然心情好了起来,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一个飘飘然的人影渐变得清晰起来,来人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发出声音的是他腰间佩戴的玉环,人们通常不会把两块玉放在一起,会撞碎。这个人的玉环却在每次碰撞的时候发出荧光,甚是好看。   那男人走近了,才看清楚,高高束起的头发,松散的盘在头顶,没有戴冠。额前鬓边有几缕散乱的头发。   看那人的容貌还没等细看就被他的眼睛吸引了过去。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蓝色,如深潭一般,眼角微微斜向两鬓伸展开,不笑却似笑着,笑着却又让人心中生寒。   此刻这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这边。季晨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动着,竟然紧张的有些手足无措。   等那人走近了,他才移动脚步迎了上去,努力摆出一副默然的神情,不想让那人看出自己的在意。   “你等了很久了?”那人轻声问,声音听上去让他心里痒痒的。   “没多久。”季晨雨故作平静地说着。   “你的手环呢?”那人的眼睛更加光亮了起来。   季晨雨伸出自己的手,露出袖子下面的手环。   “你真好。”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手环,同时用力吸了吸鼻子。   “真香”说着伸手准备摘下手环。   季晨雨感到很着急,他按住摘手环的那双手,换来那人眉头一皱。   季晨雨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这个是我的生死环,用完了就还给我。”   “我知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呢?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不超过八天就行了是吗?”   “嗯。”他没有说的是,八天是极限,在那之前的五天里他都要饱受痛苦。   “八天足够了,我会还给你的。”说着他的手抬起来,拨弄了一下季晨雨的头发。   季晨雨看着那双眼睛,心里满满的,这才放开了手,看着那人拿着环离开,希望他能回头看一眼,可是那人直到整个人消失了也没有回头。   转瞬间他又再次来到这片树林,可这次感觉身体很虚弱,他靠在一棵树上,天色刚刚亮起来,他在日出之前就来到这里,他等着,感觉身体在慢慢的失去力量。   等了好一会儿,他眼睛快睁不开了,还没有等到那阵熟悉的声音。却等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身形健壮的男子朝着他跑过来。到底还是被找到了,他在心底想着,却没有力气躲起来。   那人来到他身边,仔细检查他的脉搏,触摸他的身体,感受他的温度,浓黑的眉毛堆成了小山。   “你快和我回去,在冰□□里,还能多挺一段时间,你的生死环,我去找回来。”   季晨雨摇摇头:“他说会还给我的。我相信他会的。”   健壮男子满面怒容:“他的话只有你信,我刚刚得到消息,他把你的生死环和他的玲珑环合二为一,增强了他的功力,打败了他的族人,夺了领主之位,你觉得他会冒险把生死环给你,让自己被打回去吗?”   季晨雨迷茫地看着这张脸,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突然笑了起来,自己还是输了,当初这个人就打赌说那人是利用自己的。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就算是被骗,他也跟定了。   现在应验了,他却没有力气跟了。   健壮男子不管他同意与否,直接将他抱起来,往来是的方向走去。   季晨雨放弃了,既然输了,就输得彻底点,他把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眼前慢慢昏暗起来,最后听到的是一阵怒吼:“你敢死,我绝放过你!”   季晨雨被摇醒的,睁开眼睛,迷迷蒙蒙地感觉有好多人。手上传来一阵刺痛让他清醒了许多,这才看清楚,于阔正低着头看着他,何叔和卢毅铭还有一个老医生都站在床边,盯着他看。   见他睁开眼睛,于阔才松了口气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旁边的医生给季晨雨做了一个检查,点点头说:"心率已经恢复正常了,烧退了应该就没事儿了。何叔领着医生走了出去。   季晨雨想说话,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声音,嗓子好像堵住了一样。   "你先别说话,先喝口水。"旁边卢毅铭马上递过一杯水,里面插着吸管。季晨雨喝了两口,感觉好多了,才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睡了一整天了,医生说是病毒感冒,打了一个退烧针,上了消炎药这才好些。   "发烧我还会发烧"   "可不是,我也吓坏了,记忆里小雨从来没病过。"回来的何叔唏嘘地说着。   "也许是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大了,抵抗力减弱了。"于阔忧心地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苦笑了一下,压力吗或许有压力,但他却知道这次生病不是因为压力。是那个梦,那浑浑噩噩中像是梦境,但比梦境更加真实。   何叔擦擦头上的汗说:“没事儿就好,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季晨雨摇摇头:“我没力气吃饭,再过一会儿吧。”   何叔点点头,示意卢毅铭出去,自己则领着那个老医生离开房间,不忘了嘱咐季晨雨让他好好休息。   房间里只有于阔和季晨雨两个人的时候,季晨雨问:“我不只是发烧吧?你们紧张的像是我快死了。”   于阔定睛看着季晨雨还有些苍白的脸:“你确实差点死了,不过被救回来了。”   季晨雨虚弱地笑了笑:“那我是什么病?”   于阔仍然严肃地说:“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时候,说你还在睡着,我不放心,就进来看看,结果看到你半个身子在床上,半个身子在床下,那个姿势任谁都会醒过来重睡,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感受到你微微的脉搏,呼吸也变得若有若无。我本来想打120的,可是跟着进来的何叔坚持打电话给那个老医生,还说是你爸爸提前交代过的。看他那么坚持我就没反对,毕竟他了解你更多些。好在那个老医生来了,给你打了一针,输了液,你的心跳和脉搏才渐渐好起来。”   “是吗?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也是快死了。不对,应该是已经死了。”季晨雨幽幽地说着。   于阔看着季晨雨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梦到什么了?和我说说?”   季晨雨断断续续地将梦境说给于阔听。于阔听得很认真,可是梦境说完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梦里面的人都叫什么名季晨雨都说不上来,只有两个东西的名称:生死环、玲珑环。   于阔听完说道:“这也许是巧合,你只是身体有什么隐疾,不然何叔怎么那么镇定还知道要找谁?”   季晨雨笑着说:“那就把何叔叫过来问问。”   于阔摇摇头:“在你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我问过他。他只是说老爷交代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滑稽的是那个医生也这么说,好像你爸爸在几年前就预测到你今天会生这样的病一样。”   季晨雨打趣地说:“我爸爸的遗嘱里好像没有这样的内容啊。”   于阔看季晨雨说话有些气息不足忙说:“你别多想了,再睡一会儿吧。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调查一下。”   季晨雨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男孩,他是黑客,和我大哥好像有什么关联,你能帮我联系丰伟让他查查吗?不过别告诉他我生病了,我需要静养。”   于阔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出去了。   半天的功夫,季晨雨的身体就又充满力量一般,他一直追着何叔问老医生用的什么药。因为老医生早就被何叔打发走了,而且坚决不告诉他医生的名字和地址,换来的答案就是一句话:“老爷交代的。”   季晨雨最后也放弃了,他把这个房间的监控视频发给丰伟让丰伟去查。   于阔决定从今天起就在这里上班了。季晨雨当然高兴坏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忘了自己和于阔之间的禁忌,直接朝于阔扑了过去,于阔忙闪身躲开,让季晨雨掉进沙发里。看着季晨雨在那儿傻笑,于阔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卢毅铭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大概是怕被追问,季晨雨也不想再问他了,就当是捡回来的流浪狗养着吧。 第18章 白莫的姑姑   现在他是名副其实的病号了,请了两天假,他在家里休息,和于阔闲聊,打打球,健健身,还看看书,惹得何叔一阵夸奖。说他以前从来没见季晨雨看书,转性了一样。   这两天里他的大哥季御庭来看过季晨雨,只是呆了半个小时就走了,这中间还不停楼上楼下地走动接电话,名副其实的一个大忙人。   他这一走动不要紧,吓得卢毅铭躲到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季晨雨看不下去了:“你是来看我还是把我这儿当办公室了?麻烦你别在这儿打扰病人行不?”   季御庭有些心不在焉,匆匆结束电话离开了。害得季晨雨反复回想自己的话是不是过火了些。   而季晨雨的妈妈却一直没有露面,季晨雨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等季晨雨彻底好了,可以上班了,因为有了于阔,何叔就专门负责在家看着卢毅铭。   回到公司,季晨雨身后多了一个人,季御庭倒没说什么,可是季氏的员工们开始私下里议论起来。   “哎,你看见季家三公子身后那个了吗?听说是他的私人保镖。”   “咱们总经理,董事长都没带保镖,他怎么带上保镖了?难道是要上位了?提前讲个排场?”   “我看不像,是不是上次总经理遇袭,是三公子出的手,为了怕报复在这么做的?”   “不管怎样,这两个人都很养眼。我现在要去休息区泡杯咖啡。”   “我也去,顺便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顿时于阔所在的休息区就成了很多女职员经常出入的场所。   偶尔路过的季晨雨看着于阔不断被人“骚扰”,在旁边偷笑却见死不救。   那边和纬创的合作已经开始启动了,季晨雨忙着做相关的各种计划书,一天下来也是有条不紊的,让很多不看好他的上层人员态度转变了些。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访客,指名要见季晨雨,那气场让总台的女职员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季晨雨的电话。   “季先生,前台有一位姓岳的女士说是您的女朋友,过来找您。”   季晨雨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之前那个“女友”,她还真找来了。是为了躲避家里人的催促还是真的对他这个季三公子有兴趣?季晨雨揉了揉脑袋,这个时候出来这么一个人捣乱,有些没有精力应付。可人家已经来到公司,他不能听而不闻,要是传到尤女士那里就不是这么轻松能过关的了。   想着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看空着的总经理办公桌,这个大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公司很多人都找不到他,让自己无形中多做了很多事,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   他下了电梯,往前台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岳婉茹穿着修身的长裙,显出他凸凹有致的身材。脚上穿着细高的高跟鞋,不停地走来走去,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时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拿着抹布擦地,她手里的小水桶没把住倒了过去,里面的脏水向前泼洒了出去。其中一两滴溅到岳婉茹的高跟鞋上。   那个女人忙拿着抹布连连弯腰道歉,并准备用自己手中的抹布擦掉她鞋子上的水渍。   原本只是一个小意外,来来往往的人都没在意。可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岳婉茹满脸怒容,甩着自己的手怒骂道:“你那脏手还敢碰我的鞋子,这双鞋子够你一年吃饭钱了,你的手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活都干不好,不知道季家怎么招聘员工的,笨手笨脚的。”   那个女人手捂着自己的脸,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弯腰作揖地道歉,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你这样的人不配在季氏工作,我马上让他fire你。气死我了!”   季晨雨皱着眉冷冷地说:“配不配是我们说了算,和你有关系吗?”   岳婉茹猛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季晨雨,和他阴沉的脸色,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不过还是强笑着说:“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是来你们这儿的客人,对客人都这么没规矩,不是打季氏的脸吗?你说呢?”   季晨雨朝着那个已经开始哭泣的女人看了看,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那儿见过。他走到女人身边,语气缓和了些说:“把手放下来,我看看。”   那女人抬头露出自己的脸,手捂着的那面已经微微发红,有些肿了。   季晨雨回头对岳婉茹说:“你如果还在乎我们季氏的脸面,现在就对这个阿姨道歉。”   岳婉茹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凭什么,她弄脏我的鞋子,我为什么给她道歉?”   “因为她是无心之过,你是蓄意伤人,打我们季氏脸的是你不是她。”   岳婉茹终于撑不住了,脸色难看,瞪着季晨雨说:“季晨雨别以为我一直让着你就是好欺负,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气。你们季氏已经今非昔比了,要不是我们家罩着,你们早就喝西北风了,本姑娘看上你算你走运,现在你的好运到头了,走着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季晨雨拽住了胳膊硬是给拖了回来。   “你没有道歉哪儿都别去。”   “季先生,没关系,不用了,是我先做错了。是我该道歉。”那个清洁女工在一边劝解。   可季晨雨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疼的岳婉茹呲牙咧嘴,伸手就要去挠季晨雨的脸。她刚刚扬起的手突然被于阔抓住,扭到后面。   于阔刚才看季晨雨离开办公室,马上摆脱了那帮美女,跟了上来。本来不打算出来,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可看那女人要出手他却不得不上前阻拦,不是怕季晨雨吃亏,是怕这女人惹怒了季晨雨身体里的怪物。再这样的场合变了性子,可不那么好蒙混过关的。   疼的直叫的岳婉茹不得不屈服:“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快放开我啊。”   季晨雨和于阔同时放开手,岳婉茹挣扎的力量让她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最后瞪了季晨雨一眼狼狈地哭着离开了季氏大厦。   这场闹剧很快被平息了下来,季晨雨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季先生,您是不是认识白莫?”   季晨雨突然听到白莫的名字,忙回头看,刚才那个保洁工正上下打量着他。   “我认识,你是?”   “我是白莫的姑姑,几年前我见过你两次。”   “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前不久见过你,你住在临翔路18号吗?”   “对对,以前你送白莫回来过。我们白莫从来没有朋友来家里,你是唯一个朋友。能交上你这个朋友也是他的福气。”   “是吗?”季晨雨轻声回答,福气好到送了命?   “季先生你是大难不死,必定后福无穷。不像我们白莫,命短福薄,要不然现在也能出息了。”   “那白姑姑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   “我才刚来上班,没多久,谁知道刚来就惹麻烦。”   这时主管负责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擦着汗,来到季晨雨身前鞠躬哈腰地说:“今天是我管理不周到,还请特助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季晨雨不明白。   “啊?哦,就是我工作不到位,惹出乱子来,我知道是我监督不到,这个员工我马上开除她。”说着他看向白莫的姑姑,上下打量着。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白玉兰,是才被招聘来的清洁工。”   “什么招聘?我们最近没有招聘任何人啊。你怎么来的?你的工作服哪儿来的?”   白玉兰一脸迷茫看了看负责人:“就是我突然接到电话,说是职业中介让我到这儿上班。我之前在职介留过电话。我三天前就来了,不过说是要做内部培训,我还学了三天呢。今天第一天上岗。”   季晨雨笑着说:“你负责的事儿多,清洁工招聘你还要一手负责吗?好了,她在这儿工作挺好的。”   主管见季晨雨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白玉兰可以离开了。   白玉兰又再三谢过季晨雨,才离开。   这么一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季晨雨不得不加班完成工作,于阔说先回家看看,一会儿回来,这会儿不在公司,让季晨雨觉得空空的。这一天于阔都待在这里,他时不时地借着续杯咖啡的机会到休息室和于阔说上几句,看着他被人嘘寒问暖,也是一种不错的娱乐。最重要的是知道他一直在的感觉很舒服。   工作告一段落,大哥季御庭还没有回来,季晨雨伸了一个懒腰,习惯性地来到休息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很多员工都已经下班了。他倒了杯咖啡,一回身就看见齐震站在休息室门口。   季晨雨皱了皱眉头,想起听到的关于齐震的那些事,他对齐震的反感更加强烈了。那时他就想要去问问齐震关于白莫的事,结果一连串的变故让耽搁了下来。   齐震此时身体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兜正看向季晨雨,那眼神一副审视的样子,看样子是冲着自己来的。   季晨雨讥讽地问道:“都快下班了,你不会是这个时候来这儿办业务吧?”   齐震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季晨雨,好像季晨雨是个大笑话一样。   季晨雨脸色沉了下来:“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儿想问问你。”   齐震没等季晨雨的问题问出口就先开口说道:“你是谁?”   季晨雨愣了,这话什么意思?   齐震接着说道:“你不是季晨雨,你是谁?” 第19章 坠楼   季晨雨不怒反笑:“你说我不是季晨雨,有什么依据吗?”   齐震踱步道休息室的藤椅上坐了下来:“依据?依据就是我曾经是季晨雨的朋友,三年的朋友。”   季晨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齐震:“是吗?据我所知,我们最后闹掰了,变成了仇人。”   齐震眼中显现出淡淡的怒意:“是因为那个白莫,如果不是他,我还是季晨雨的死党。”   “既然你说到这儿,那我倒想问问,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我那么生气?听说差点打死你?”说话间瞄了一眼齐震的那个扭曲的手指。   注意到季晨雨的目光,齐震把手抬高,可以做了一个兰花指让季晨雨看的清楚:“你既然知道这个是你的杰作,怎么前因后果一点都想不起来?”   在这之前季晨雨还对自己曾经如此暴力有一点愧疚,现在却被打消了,齐震显然是盯着自己很久了,这次回来也许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不觉得自己会无缘无故重手伤人,特别是如果他们真的曾经是朋友的话。   看齐震还想发表一下感慨的样子,他沉声打断齐震说道:“别卖关子,快说。”   “让我告诉你,你就先告诉我,你是谁?”   齐震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季晨雨觉得牙根开始痒起来:“我为什么不是季晨雨?不是季晨雨还能是谁?”   齐震笑了笑:“季晨雨是谁,他从来都是喜怒都摆在脸上,要在武侠小说里那就是性情中人,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能忍着没有对我发火。这就让我开始怀疑了。”   “那你的疑心病可是挺严重的,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季晨雨放下咖啡被,怕自己下一秒用杯子砸人。   齐震摇摇头接着说:“不止如此,季晨雨从来都看不上女人,从来都是,唯一能和他和平共处的,大概都是些女汉子。因为我知道你是GAY,你只喜欢漂亮男孩。可是这样季晨雨竟然去相亲,你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有多惊讶。更别说你在相亲的时候,对那个岳婉茹那么客气,就更让我怀疑。”   季晨雨仔细回想,自己对那个岳婉茹根本谈不上客气。如果对岳婉茹那样还算是客气?那自己以前该有多火爆?   “还有今天下午,你对那个清洁工,就是白莫的姑姑竟然百般呵护,季晨雨从来看不起那些做苦力的人,他一直都说那些苦力都是低等动物。”   季晨雨问道:“就这些?这些能说明什么?人都会变得,你不也变了?听说你以前从来不喜欢这么奶气的装扮。”   “我现在一样不喜欢,不过,为了讨好那个尤总裁,做好他的绿叶不得不装装样子。可你不一样,你是从内而外的变了。这绝对不会发生在季晨雨身上的。”   “好,就算你说的,对,我不是季晨雨,那我是谁?这张脸,这个身体都是季晨雨的。不要告诉我什么整容,我不信有人能将两个不一样的人换脸,那是科幻电影里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才来问你,我只是肯定你不是季晨雨。也许是和季晨雨长得很像的人冒充他的。”   季晨雨又好笑又好笑,将脸靠近齐震说道:“你不是自诩是我的朋友?怎么这张脸变化很大吗?”   齐震原本坐在那里,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在季晨雨靠近的时候却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看着季晨雨的眼神也火辣辣的,毫无预兆突然跳了起来,季晨雨闪身躲开,齐震扑空后很快收住了脚步,手肘朝着季晨雨的右肋撞了过来。   季晨雨顺势拖住了他的右手准备牵制住他,那人左手立掌朝着季晨雨的侧面猛击过来。   “我劝你,最好别乱来,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季晨雨见他正要伸到他脖子上的手急忙说道。   “你现在在我的手里,还逞什么强?”齐震对他的空洞的威胁毫不在意。   季晨雨缩起身子用整个身体撞向那人的胸膛,却被他躲开了,反倒   伸手扭住季晨雨的手臂,翻身把他推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整个人压了过来。脸贴在季晨雨的脖颈上,喘息着压低声音说:“你这张脸我已经想了快六年了,你知道我多喜欢季晨雨吗?你敢冒充他,就要知道冒充他的代价。”一边说着,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向了季晨雨的腰带。   还没等他碰到腰带,季晨雨已经挣脱了齐震钳制他的手,手肘已经撞上了齐震的肋骨,将他整个人撞的向后摔了过去。在齐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季晨雨骑在了齐震的身上,抡起拳头照着齐震的头就打了过去。   可拳头还没有落在齐震的身上,他真个人突然瘫软下来。齐震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敢置信,那双眼睛竟然有些血红色的,他吓得忙闭上眼睛等待落下来的拳头,却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于阔站在季晨雨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齐震忙做起身来,于阔抬眼看了看齐震说道:“我要是你,就不要惹他,否则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趁现在他没醒过来,你还是赶快走吧。”   齐震仍然一脸惊讶地表情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那是怎么了?”虽然只有一瞬间,张帅气的脸却变得可怕狰狞,还有那双眼睛,原本还在调侃他,怎么会突然的那么恐怖?   于阔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最好出去闭上嘴巴,胡说八道,小心被人当成疯子。”   齐震看着于阔扶起季晨雨那轻柔的动作,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还是忍不住嫉妒。   “我不是什么长舌妇,你确定他没事?不会是疯牛病什么的?”   于阔好奇地打量着齐震:“你以前认识他?是他什么人?”   齐震看着昏迷者的季晨雨低声道:“一个他根本不会看上的人。”话语间有些落寞。   于阔没心情管他,把季晨雨抱在椅子上:“既然人家都看不上你,还赖着不走做什么?等他在给你一拳?”   齐震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冲着于阔说了句:“你真幸运。”就离开了休息室。   季晨雨感觉自己最近经常昏倒,每次昏倒都在于阔面前,真是糗到家了。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于阔的时候,只能苦笑。   “你感觉怎么样?”于阔问道   “除了脖子疼,没什么其他感觉。是你打的?”季晨雨头一次意识到于阔也是练过的。   于阔点点头:“刚才你又失控了。”   “我这次做什么?要杀了齐震?”虽然他心里有杀人的冲动,但他绝对不会付诸行动,那就是说,刚刚自己的身体再次被莫名的控制了。   于阔点头说:“如果我来晚一步,你就成了杀人犯了。”   “我还挺有杀伤力的。”季晨雨调侃自己一下。说完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于阔问出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害怕吗?说不定我是恶魔转世。”   于阔想了想说:“我害怕,我害怕你真的会变成恶魔。”   季晨雨气恼地捶了一下地板,说道:“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我去做个法式什么的,像那个地狱侦探一样去驱魔?”   于阔认真地回答:“我看这个可以有,我打听一下哪儿有这样的人。”   季晨雨突然想到了那个冯殊,正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何叔的。   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何叔大概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吃饭:“何叔,我晚点就回去,你先吃吧。”   “不是,小雨,那个孩子不知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头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   季晨雨眼睛瞪的老大,他妈的,他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他应了一下,挂断电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于阔:“卢毅铭从楼上摔下来,头受伤了。”   于阔将季晨雨扶了起来:“我们去看看,也许不那么严重。”   “何叔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只是他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别瞎寻思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个齐震呢?被送到医院去了?”   “你还想成为新闻焦点吗?”   “那倒没有,就是希望他能受点教训。”季晨雨还记得在自己失控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个齐震的眼神让他感觉恶心,更别说那各举动了。可他不想让于阔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一个白莫了,再多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怎么样,他很忐忑。   季晨雨回办公室把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是他大哥的,说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季晨雨匆匆扫了一眼,边往外走回复了一下,这个铁人也有生病的时候。   两个人来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人不多,很快就看到胖胖的何叔在和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说着什么。看到季晨雨来了,忙迎了上来。   “别担心,医生说只是摔晕了,片子上显示有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   季晨雨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卢毅铭,脑袋上只是有一块纱布贴在上面,心才稍稍放下来。   何叔指着站在旁边的护士说道:“小雨,你看这是谁?”   季晨雨这才把目光转向那个护士,那护士已经有些年纪了,一张普通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着,眼角笑纹深深的,是个爱笑的人。衣服上的名牌标注着“护士长”三个字。他应该认识这么一个人吗?   何叔忙冲着护士长解释道:“这孩子失去记忆了,到现在很多事都想不起来。”然后想季晨雨解释道:“这是我们在车祸后照顾我们的那个护士长,当时你爸爸谁都信不过,就信得过她。确实,陈护士长的护理没人能比的上。   季晨雨再一次痛恨自己失忆,看见人都不认识,像个傻子一样。所以他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傻笑了一下。   陈护士长笑了笑,笑的很温暖。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晨雨说:\"有时候记不得反倒是件好事。"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听谁说起过。   "我去查岗了,有什么事再来找我。"临走的时候,她又多看了一眼季晨雨,从头到脚。 第20章 一个疯女人   季晨雨发现最近经常被人从头到脚的审视,好像自己是个外星人一样。   目送护士长离开,季晨雨才想起问何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想逃跑吗\"   何叔脸微微发红说到:\"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躺在一楼的地板上。\"   \"我记得我说过一定盯紧了他的。\"   何叔脸红的更厉害了:\"我知道,我想只是出门到门岗那么点时间,他也跑不了不是。\"   \"你到门岗干什么\"   \"别提了,门岗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特大包裹,咱们小区不让进快递员进的,我想我去取个包裹应该不会花多长时间。结果那个快递员是个南方人,说话我听不懂,我看那个包裹上写着地址是我们这儿的,可是名字却不是,我就问他,他又说不清楚,又打电话问分派点,又查单子的,一来二去就快半个小时。结果是地址填错了。\"   于阔看了看躺在哪里的男孩子,仔细检查了一下,皱着眉说到:\"小雨,你看看他的手腕和脖子。\"   季晨雨看着撩起来的袖子和衣领,手腕和脖子都有淡淡的红色的痕迹,像是被压迫留下来的。   \"这个痕迹是被人用力抓握造成的,看两个红印对的地方。\"说着,于阔把手放在那个红印上,和手指基本吻合。   \"那个人的手比我的小一些。\"   \"你是说,有人抓着他的手,甚至想要掐死他,最后把他从楼上推下来   \"很有可能,不过,这个人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却没成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照卢毅铭的身体状况,只要有点力气的人都能轻易制服他。\"   \"那就是说,那个快递也是提前有人设计好的,然后趁着何叔不在进来行凶。这个人很可能和卢毅铭很熟悉,或许在行凶的时候有些犹豫才没能成功\"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卢毅铭在这儿的\"   \"之前他曾经我书房的电脑黒进季氏大厦的监控系统。能不能是在那个时候他暴露了\"   何叔在旁边忧心地说到:\"关键是别墅的门禁没有指纹,能打开门锁的指纹只有四个人的。他是怎么进去的\"   \"外面进不去,里面可以打开,如果那个人认识卢毅铭,哄骗他开门就行了。\"   \"那我们是不是需要报警\"   \"等一下,先看看监控能拍到什么,拿着证据报警才能受理。\"季晨雨拨通了丰伟的电话。   \"疯子,你看看别墅的监控,时间是六点左右。\"   \"好,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先看看,过后我再告诉你。\"   “好,给我十秒钟”   事实上没有用到十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丰伟的声音:“咦?奇怪!”   “怎么了?”季晨雨揉了揉眉头,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别墅的监控录像全部消失了,一点都没有了。你的监控中病毒了吗?”   季晨雨叹了口气,如果说电脑有关的那就是卢毅铭自己动的手脚。“我知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假白莫,真名叫卢毅铭,被我逮到了,放在家里,可今天离奇摔下楼,现在还在医院呢。”   “我们两个相差火星的时差吗?怎么你哪儿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却没有告诉我。”说到最后,丰伟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善了。   “哦,只是最近有点忙。”   “所以你现在不忙了?想起我来了?”   “好了,过段时间我去你那儿赔罪行吗?我还有事儿,就这样吧。”   “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儿?你要结婚了?”   “我倒是想,可还没到时候。我是说你的那个假白莫,我找到他可能的居住地点了,那里是一个快要拆迁了的居民区,大部分有人已经搬走了。他住的地方不知道拆了没有。”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把能找到的所有信息都拿给我。”   “老大,你不会是让我现在就去吧?”   “现在不晚,也就是八点钟,你们正好去散散步,说不定可以借机求婚。”   “你没搞错吧,我们去拆迁区,你知不知道那里到晚上都有什么人?”   “你到底去不去?”   “你告诉我理由,理由充足我就去。”   “因为那里可能有这个孩子摔下楼的凶手的证据,去晚了,可能就没了。还有,对卢毅铭这个名字,你能查到什么都告诉我。”   “好吧,我接受这个理由,有消息告诉你。”   结束通话后,季晨雨把丰伟的话转述给两个人。急诊室里突然静了下   半晌于阔才开口说:“这个卢毅铭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和你有关,那个把他摔下楼的人不希望你知道这个秘密。”   “我头疼了,不想了,等这小子醒了一问就全清楚了。“季晨雨捧着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有些累了。   结果,卢毅铭并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很快醒过来,事实上已经三天了,还没有任何苏醒的症状。医生又给他做了全面检查,所有指标数据都正常。   开始季晨雨还以为这孩子是装的,又是挠脚心,又是掐人中的,卢毅铭都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医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就是病人受到了刺激,自己不想醒过来。   这让季晨雨很无奈,既然体征都正常,就只能先把人接回家,由何叔二十四小时看着他。   丰伟那边第二天才给信息,那个卢毅铭住的地方找到了,里面除了转头和墙以外的东西都被他拉了出来。他还抱怨这傻傻的搬家惹得那些邻居一阵议论。   当季晨雨看到一堆破烂在自己豪华别墅客厅的时候,不知道是该夸奖丰伟还是要骂他两句。后者还把车费收据一并递了上来。何叔的脸都绿了,也难怪,这些东西都有一股子怪味。   他们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这堆破烂,最后只拿到了几张火车票根,和两张卡号都已经模糊不清的□□。火车票都是到西城的,时间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了,估计是掉到床缝里了。   等把垃圾清理干净后,丰伟拿着□□和票根查找下一个线索去了。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是难得的平静,每天和于阔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聊天,看电视,终于有了情侣的感觉。   预期的来自尤总裁的电话没有打过来,估计是那个岳婉茹没脸把这件事暴露在季氏的龙头面前吧,这也让季晨雨得了一个清净。   奇怪的是那个冯殊倒是对季晨雨的那个梦很上心,还特别来到他的住所,看看风水,摆了一些摆件,说是有了这些就能保他平安。季晨雨原本不信的,可是自己身上接二连三的怪事,有这么一个明白人帮着指点倒也省事了。   这一个星期于妈妈和病愈的闫叔来过一次别墅,看到儿子以保镖的身份住在这里,而且工资翻倍,于妈妈自然很开心。看到卢毅铭还在昏睡着,又哭了一阵子,埋怨季晨雨没有好好照顾他。季晨雨只能听着,却不能说实话。最后品尝到何叔的好厨艺,她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叮嘱于阔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许有机会认识千金什么的。   可千金没有碰到,却碰到一个疯女人。   这天刚刚下班,时间比平常早一些,季晨雨约于阔到广场上走走。秋末的广场上人来人往的,舒适的风吹着,漂亮的红叶看着,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两个人在灌木围成的小路中漫步,傍晚天色已经黑了,只有广场上的灯光照着,他们可以走在暗一些的地方,这里人少,免得惹人注意。   看着季晨雨有些忧愁的脸,于阔终于忍不住婆妈起来:“你在想什么?”   “很多,可都是白想。”   “担心卢毅铭?还是担心你自己?”   “我担心你。”看着黑暗中的模糊的脸,让季晨雨有了勇气,干脆说开了。   于阔忍不住笑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季晨雨顿了下说道:“你的生理问题怎么解决?”   于阔站住,努力看清对面的人,哭笑不得“你这几天这么沉闷就是担心这个?你不知道男人自己也可以解决的吗?”   季晨雨庆幸自己现在是黑天,他的脸已经滚烫了。   “那不是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没有真枪实弹舒服。”于阔唏嘘说道。   “用不用帮你找个可靠的解决问题?”   于阔有种想踹人的冲动了,为了避免上演动作片,他忙迈步往前走:“我的问题,不用别人解决。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吧。”   “你生气了?”感觉到于阔脚步加快,季晨雨追了上来。   “没有,我是高兴,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   季晨雨刚要在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哄于阔,突然被跳出来的人影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那个人从暗处窜出来,接着昏暗的光线仔细一看,那人是身材和发型应该是个女人。穿着肥大的衣服,上衣都快到膝盖了,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臭味,好像是从垃圾堆里跑出来的人。这样的女人出现,季晨雨第一反应就是,她是精神病,因为要饭的都要比她体面些。   这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虽然看不清眼睛但也感觉到她正直勾勾地盯着季晨雨看。   就算是疯子,但毕竟是女人,他们只能绕开她,可那女人却又绕到他们的前面,仍旧看着季晨雨。   季晨雨受不了了,不客气的低吼:“你能不能让开?   那女人的一句话让季晨雨愣住了:“你是不是甲戌年 【狗年】乙亥月乙卯日牟时出生的?”   两个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还有谁用这样的方法计算日期年份呢?   “你是不是94年11月25日牟时出生的,姓季?” 第21章 漏了洞的遗嘱   季晨雨看着这个女人,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还用这么特殊的方法说出来,现在谁还用天干地支来计算日期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那就是对了,太好了,太好了。”说着她朝着季晨雨扑了过来,伸手竟像是要抱住季晨雨,旁边一直盯着她的于阔在她还没有碰到季晨雨的身体时,就将她拎了起来。那女人瘦小的身体,竟然就这么被拎起来,季晨雨终于知道什么叫拎小鸡的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听那女人的声音像是年龄不大,她被放开时差点摔了个腚墩儿,却在第一时间又冲回道季晨雨身边。   “快,我跟你回家。”   季晨雨的嘴巴张的老大,这是什么情况?投怀送抱吗?还回家,这女人确实疯的不轻。于阔站在季晨雨前面上下打量她,问:“就你这个样子凭什么资本要去他家?”   那女人理直气壮地说道:“凭我为了他一个月没洗澡了。”   季晨雨终于受不了了,撸起袖子问道:“你个疯子赶快滚,小心我一会儿打爆你的头。”   “你不信,不信你闻闻,看我是不是一个月没洗澡了?”那女人边说着边把自己的袖子凑向季晨雨的鼻子。   于阔拉住要抡起拳头的季晨雨,沉声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女人这才想起来什么似得:“对,我得先说理由。不过理由不能在这儿说,去你家,如果我的理由不充分,你直接拆了我都行。反正这个要是不成,我也活不了了。”   “什么成不成的?你不说清楚,哪儿都别去。”季晨雨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堂堂季氏的三公子,怎么总是被人牵着走?   “那我透露一点,我和你家的玉有关,在保险箱里的。你爸爸留给你的那块玉。”   季晨雨不说话了,他家里的确有一个保险箱里面放着一块玉,不过,他爸爸临终的遗嘱说的很清楚,那块玉只有在他23岁生日的时候才能取出来。当时他听到这个遗嘱觉得很奇怪,接着几年的流放生活他已经彻底把这块玉给忘记了,现在突然被陌生女人提起。   “你是谁,名字总能说吧?”于阔接着问道。   “我叫十八”   “十八?你没姓吗?”   “有,不过姓和这个名连在一起太傻了,还是不说的好。”   “既然说了就说清楚,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女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口小声说:“我姓毛”   “茅十八?”季晨雨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熟悉。   十八忙伸手赌注他的嘴,季晨雨猝不及防被堵了个正着,忙狠狠地拍掉了她的手。   于阔冷笑了一下:“你是金庸迷吗?怎么不叫韦小宝?”   “是羽毛的毛,不是茅屋的毛。我从来不看武侠剧的。就知道你不信,我这个名字是传代下来的,我爸叫十七,我爷爷叫十六,太爷爷叫十五。”   越说越荒唐,季晨雨沉着脸说:“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要报警了,你最好赶快滚开。”说完忙拉着于阔往车子的方向走去。这个女人要么是精神病,要不就是纯心想要接近他,弄出这么特殊的出场,以为自己是灰姑娘?   “我知道你不信,我本来也不信,花了好几年才相信的。你不信我不要紧,你一定要信我爸爸,我们是代代相传的,这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真的,你不信,我就完蛋了。”十八刚开始还能跟上,走着走着就得跑着才能跟上。   最后连跑都追不上了,季晨雨和于阔加快脚步上了车,十八只能看着车屁股远去。   从后视镜看到那个十八坐在地上的样子,两个人相视一笑。季晨雨叹口气说:“现在的人太厉害了,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连我家保险箱里有什么都能查到。”   “你家真有那块玉?”于阔皱着眉问道。   “嗯,我都快忘了,那是我爸留给我的,在我过生日的时候才可以打开保险箱,保险箱密码和钥匙只有何叔有。这块玉的事好像也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就是我妈和大哥他们都不知道。何叔就像我第二个爸爸一样,真不明白为什么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于阔没有回应,开着车,目视前方。   “好不容易约会被打乱了,要不要我们换个地方?”   “算了,我们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我们回家。”说完季晨雨停顿了一下,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们回家,这么说感觉我们像老夫老妻一样。”   于阔也忍不住笑了:“十年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怎么不能?你不花心,我不搞外遇,只要我身上的魔咒解开了,咱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对。”   于阔皱了皱眉:“魔咒,你刚才听到那个疯女人说的话没?她说到了诅咒。”   “那疯疯癫癫的话,你也信?”   “如果是真的呢?”   “你是说她可能知道我们身上的这些怪事?”   于阔把车开到路旁边停了下来,看着季晨雨重复了一遍:“如果是真的呢?除此之外要怎么解释这些怪事?”   “那就回去,我们仔细盘问盘问她。”   于阔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掉头往广场开去。远远的看见那个十八还坐在路边地上,等他们的车开近了她也看到了,整个人窜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朝着他们挥手。   于阔打开车窗,冲着她招了招手,十八蹦跳着来到车子旁边,直接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季晨雨一脸不满:“我们在这儿问就好了,还真让她回家?”   没等于阔回答,十八就连珠炮似得说:“我说了,这个说来话长,我必须去你家,为什么必须去你家,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爸爸的遗书里就是这么写的。”   “你怎么知道在这儿能碰到我?”   “这也是遗嘱写的。”   “遗嘱让你一个月不洗澡在这儿等着我?”季晨雨忍不住堵着自己的鼻子。   “没办法,遗嘱我没有保存好,在甲戌年乙亥月后面破了个洞,没有了具体的日期和时间,我怕错过了,就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   “你不会每天都问人家生辰八字吧?”   “也不是,只问看上去是你这么大的男孩子,好在不是很多,也就一二百个吧。”   “现在快月末了,你没被警察抓起来,没被打死也算是奇迹。”   “通常我问完了都直接把我轰走了,只有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知道找对人了。”十八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自己做了多伟大的事一样。   “你刚才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个很长的故事,能不能洗洗干净,来盘好吃的坐下来我们慢慢讲?这些日子我都没敢离开这里,做了一个月的流□□了,你们先好好开车,让我睡一会儿。”说着打了一个打哈欠,果然躺了下来。   季晨雨再回头看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很不淑女的打起鼾声过来。她不怕上了贼船被人劫色?再看看她那焦灼的头发,看不清肤色的脸,原来这些都是保护色啊。   “咱们家越来越热闹了,那个假白莫还没醒,又来了个茅十八。”季晨雨把脸朝着车外,车里面空气变得污浊的很。   回到别墅,何叔还没有休息,看着跟在后面的茅十八,看了看季晨雨,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晨雨无奈地说:“有点事儿想问问她,家里还有吃的吗?麻烦您准备一下?”   毛十八眼睛快不够用了,左右上下好一顿打量。好在她还有分寸,没有摸来摸去的:“你家里这么大,很有钱吗?”   “这个你的遗嘱里没写?”   “要是写了,我就不这么惨了,至少回收拾的干净点再来。这就是乞丐进皇宫嘛。”季晨雨懒得搭理她,带着来到楼上一间浴室,捏着鼻子让她赶紧去洗干净。   十八也不客气,忙进去关门,比尿急还急。   季晨雨来到卢毅铭的房间,于阔已经在里面,那个男孩还在沉睡着,旁边架着一个点滴,给他输营养液。身上打理的很干净,脸上本来就没多少肉,现在更瘦了。只是那长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小子,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季晨雨伸手掐了一下卢毅铭的脸,肉都掐不起来了。   “看他的年纪应该是生龙活虎的,看他的家当却过得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得。如果像你说的他是个电脑高手,这个本事在哪儿都能找个不错的工作才对。”   “那可不一定,他应该是有社交恐惧症,和人沟通有困难怎么出去工作?”   “丰伟那边没有什么线索?”   “我正想说呢,他刚才发来信息,他是在西城一家孤儿院长大的,不过因为从小不合群,总是被欺负,那里面的老院长挺护着他的。十三岁的时候被一对退休老人收养了,说是手续齐全。可丰伟仔细查过,那两个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伪造身份,伪造证明,就是为了把他带走,那个人是为了什么”   “他电脑方面的天赋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老院长说在孤儿院就有,她还特别给这孩子买了好多电脑方面的书,他可以说完全自学成才。”季晨雨挺了一下,猛地拍手说道:“你是说那个人就是看中他的黑客天赋才把他骗走,利用他做违法勾当?”   “这个可能性很大。像他这样的天赋,一直埋没着,突然被人重视,重用,他应该是对那个人死心塌地吧。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应该是那种永远在背后的人,这次为什么会暴露自己?你上次说他是跟着你的,你是下一个目标?”   季晨雨仔细回想卢毅铭跟着自己的细节,微微摇头:“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种愧疚,一种负罪感。或许,他是做了什么事,而我是受害者。”   于阔看着季晨雨,两个人目光对视突然异口同声地说:“车祸。”可他们的声音很快被一阵女人的尖叫声淹没了。 第22章 祖传的使命   两个人忙冲出房间,来到十八洗澡的房间,何叔和从楼下赶了过来,看着两个人都站在外面,表情才放松了些。   季晨雨站在门外喊着:“你鬼叫什么?碰到鬼了?”   浴室里一阵咒骂声之后十八有些哭腔地说:“我的头发打不开了,有剪刀吗?”   想象着浴室里面满头纠缠乱发的人,季晨雨忍不住爆笑起来,于阔何叔也跟着了,只是没他那么夸张。何叔笑着忙出去找剪刀,浴室里又面传来一阵阵的咒骂声,门外的两个人却早就离开了,留下里面的十八和她的头发奋战。   两个人在客厅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楼上的人才慢慢下来,身上穿着一件新的家居服,是给随时可能住在这里的尤女士准备的。尤女士已经是苗条的身材了,可她的衣服穿在十八的身上仍然显得肥大。   头上裹着毛巾的十八,噘着嘴瞪着还在那里笑的人,要不是看人家人高马大,怕是早就扑上去撕咬一番了。   季晨雨倒是有些惊讶,这个十八洗干净了原来是个清秀的女孩子,瘦瘦的脸,配上不大不小的眼睛,有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何叔在后面笑呵呵的看着季晨雨,有看了看十八:“这姑娘长得挺可爱的,你说是不是小雨?”   季晨雨瞪了一眼何叔:“想都别想,饭好了吗?”   “好了好了,过来吃吧。”何叔回到厨房端饭,还不忘深深的叹了口气,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多惋惜。   十八此时也盯着季晨雨和于阔猛看,看得于阔坐不住了,站起来到餐厅和何叔汇合。   季晨雨不客气地盯着十八看回去:“怎么样,很帅吗?”   “嗯,帅,你有女朋友没?”   “没有。”季晨雨嘴角露出笑意,坏坏的那种。   “那我们有机会日久生情了?”十八瞪大眼睛说道。   “可惜,我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说着也进了餐厅,不忘站在里于阔近的不能再近的地方。   “你们两个?不会吧?”十八上下打量着两个人。于阔瞪了季晨雨一眼,不过也没有否认,那边何叔又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不会了?我们不般配吗?”季晨雨不管那些,只是看着十八,她要是敢说什么,就准备把人扔出去。   十八跟进餐厅,看着于阔的脸,问:“你什么时候生的?”   “怎么你要算命?”季晨雨更不高兴了。   “算命怎么了,我就是算命的。我爸爸也是,我爷爷也是,我太爷爷也是,我们祖传的。”十八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没等人让就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不停的夸赞饭菜好吃。   何叔满意地看到自己的饭菜再次受人肯定,问道:“姑娘你给我也算算?”   “嗯,好,我吃完的,现在满脑子就是吃了。”   “也好,吃完了再算,不急。”   季晨雨和于阔也稍微吃了点,就放下碗筷当看着不停的往嘴里塞食物的十八,何叔更是紧张的给她盛了碗汤,十八像是随时会被噎死的样子。   风卷残云,满桌的食物只剩下点汤水了,十八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何叔心疼地问:“你这孩子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跟楼上的小子一样?”   “楼上?楼上还有人?怎么没见着?”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说你的遗嘱,不是说故事很长吗?”   何叔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客厅,三人移步到了客厅,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何叔正准备去收拾碗筷被季晨雨叫住:“何叔,你也来听听看。”   何叔迷惑地看着三个人,转身坐在了靠边的沙发上。   三个男人把目光都盯在十八身上,等着她的故事。   十八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从自己肥大的家具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竹筒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纸卷。纸卷已经成了棕黄色,上面的已经出现了一些浅浅的裂纹。   十八又加倍小心地将纸卷展开,纸卷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些篆体字。这些字在三个男人眼中就像天书一样,辨认了半天一个都不认得。   十八看三个人的目光从遗书上挪到自己的脸上,这才扬着下巴说道:“这个可是祖传的遗书,里面的内容只有我们家族人才知道,可惜我们家族人丁一直不兴旺,传到握着辈儿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爸最后没办法了才将遗书交给我。”   “闲话少叙,说重点。”季晨雨不耐烦地打断了十八的话。   “我这就是再说重点啊。你们想知道遗书怎么和你有关,那就得知道我们家族的历史才能说明白。”   何叔笑呵呵的说:“小雨就是急性子,就当听故事,小姑娘你慢慢说。”   十八冲着何叔甜甜地笑了笑回头板着脸接着说起她的家族。   他们祖上第一代人叫毛初一,因为一场瘟疫成了孤儿,他虽然年纪小却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没有染上瘟疫的人,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那个时候他还小,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只知道看着自己的爹娘,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躺在那里不动了。他害怕极了,自己跑出了村子。他感觉自己跑了好久,直到跑累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周围荒山野林的,只能害怕的哭了起来。   毕竟年纪小,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树林里,而是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上。这张床很大,还有着一股香味。他再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也很大,有好多漂亮的桌椅,漂亮的东西摆在各种各样的架子上。屋子里面坐着一个非常漂亮的人,漂亮的让他心跳加快了。   季晨雨忍不住打断十八的讲述:“你们祖先这个故事编的一点水平都没有,怎么的也的来点文绉绉的词汇吧,太白了。”   十八白了季晨雨一眼:“这是我们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这是他亲身经历的,只是因为还小,没读过书哪里来那么多的词。再说和你们这些人说太拗口的词,你们也得懂啊。”   于阔笑着看着季晨雨:“你就当听幼儿园老师讲故事好了。再打岔今天故事都听不完了。”   十八仍然瞪着季晨雨:“这屋子里,就你最笨了。”   季晨雨刚要辩驳,被于阔的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   十八看着遗嘱接着说起故事来。   那个漂亮的人看到他醒了,冲着他笑了笑,笑起来更漂亮了。初一忙合上快要流口水的嘴巴,感觉自己的脸滚烫。   “你醒了?”那个漂亮的人来到床边,摸了摸初一的额头,接着说:“你不记得我了。”   初一迷惑地看着这个人,这么漂亮的人如果他见过怎么会忘记?   漂亮的人说:“年前你在山里的小溪边玩泥巴,是不是遇到了一个走不动路的人,问你要吃的?”   初一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他手里只有一块馍馍,是他娘烙给他的,他爹娘上山干活回来的晚,提前把吃的准备好。他看那个人饿的没有力气走路了,就把自己的馍馍给了他。不过那个人可没有这么漂亮啊。   漂亮人笑着说:“那是换形术,就是把自己的真实面貌隐藏起来的小法术。”初一的嘴巴又张的老大。法术不是传说故事里才有的吗?他最喜欢关于会法术人的故事了。   那人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的馍馍帮了我大忙,为了感谢你,我送给你一个香囊记得吗?”   初一想起来,确实有个一香囊,那个香味和这间屋子很像,不过,他只带了几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他有些心虚地看着那人,怕他知道自己丢了香囊生气。   漂亮人好像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你把香囊丢了是吗?可惜,如果没有丢,那个香囊能救你们一家的命。”   初一迷惑第看着那人。   漂亮人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说这些了,现在既然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就留在我这儿吧,帮我打点一下房间。”   初一后来才明白那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自己错过了就家人的事懊悔了好久。可是当时他被突如其来的兴奋弄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和这么漂亮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初一住下来才知道,这个房子只是一个大院子里的一间。这个大院子里住着很多人,不过都不怎么来这里。这个漂亮的人好像是这个大院子里最厉害的人,所有人都怕他。只有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黑脸男人不怕他,后来他知道那个人叫秋实。   虽然他住在这里,但那人却一直没有告诉他他叫什么名字,只让初一喊他公子就行,好像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是公子似得。   就这样闲暇的时候公子教他识字,写字,还看一些奇怪的书。初一还算聪明,学的也挺快的,这让公子很高兴。   转眼初一十岁了,他壮实了不少。院子里的人开始变得忙碌起来,好像是为了什么大事,可是没有人告诉他是什么事。他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公子的生活起居就行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公子越来越不开心了,每天都望着窗外发呆。有时候他半夜起来如厕,还发现公子的床是空的。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没有多久,公子参加了一个仪式后,就突然失踪了。满院子的人都急坏了,大家都在找他。最后还是秋实把他找回来了,可是公子却已经变得冰冰凉的了。   大家都很伤心,初一更是伤心的哭了好久。秋实把公子放在一个奇怪的盒子里,盒子是透明的,很快里面的公子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阵香味。   那个秋实拿着那几本公子教他的书和一些银两,眼睛红红的看着初一说:“这些你带着,今天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不过有一件事,你能为公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牢牢记得。”   初一听说是为了公子做事,马上长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听着。   秋实说:“这件事你要祖祖辈辈传下去,我不知道会传到哪一代,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但你一定要传下去,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初一点点头,更加用心的听着。   秋实给了他一张图和一个精巧的盒子说道:“找到一个甲戌年 【狗年】乙亥月乙卯日牟时出生的人。在他生日那天你会看到这块玉。看到这块玉的时候打开这个盒子。” 第23章 卢毅铭的领养人   十八读完了遗嘱,看着各有心思的三个男人。   季晨雨觉得这个故事有哪些地方有些熟悉,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马上不见了。他看着这卷遗书,虽然不是内行他也知道这个卷轴绝对不是造假的,这个故事就有点不着边际了。   “你说的不是外星人的科幻故事吧,又是变形又是消失的,拿这个来蒙我们的吗?”   “谁蒙你了,你看看这是那块玉的图片,是不是和你的那块一样?”十八指着遗嘱后面空白处的一个图样说道。   季晨雨仔细看了看,可是对这块玉他没有什么印象了,他正想问问何叔,却看到何叔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何叔,这是我们那块玉吗?你知道这件事?我爸和你说过吗?”   何叔猛地清醒了似得看着季晨雨眼神慢慢收回焦距说:“没有,我不知道这件事,老爷只是交代我,让我看管那块玉,其他的都没有告诉我。这图倒是那块玉的样子。”   季晨雨腾地站起身来:“干嘛非得等到生日,我现在就想看看那块玉。”   还没等他迈步,何叔和十八都站起来挡在他前面,生怕他真的去找那块玉。   十八着急的说“遗嘱说是生日那天,就是生日那天,多一天都不行,少一秒也不行。”   何叔附和着说:“老爷也再三叮嘱不能提前把玉给你。说是那会害了你。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能冒这个险。”   季晨雨推开何叔拉着自己的手:“何叔你别大惊小怪的,还有你这个江湖骗子,既然说的这么精彩,总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这么样就让我相信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就凭这些东西就糊弄我。”   “你要什么真凭实据?我这儿有图有盒子的你还要什么?”十八   接替何叔拦在季晨雨前面。就像一只小鸡站在老鹰面前。   “我只要看到那块玉。”季晨雨低着头看着十八,如果十八说的是真的,最近这些烂事儿搞不好就是和这块玉有关。他受够了自己总是被人牵制着,像个木偶一样。   于阔最平静,他看着站起来的是三个人说道:“小雨,既然何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别任性了,乖乖的。”   “你也信她的?”   “我也不是很相信,就算她说的不是真的,何叔总不会骗你吧,这些东西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如果真的涉及到你的安危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我不希望你出事。”说道最后一句话,于阔的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丝感伤。   看着于阔关切的眼神,季晨雨看了看挡在前面的两个人无比坚定的样子,泄气的坐了下来。   “这些听上去太不靠谱了。”季晨雨又开始觉得头疼起来了。   见他不再坚持,何叔和十八才放松了下来。   十八把目光转向于阔,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脸:“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于阔笑了笑:“你还真要给我算命?”   “我算命可是很贵的,今天免费。”   “可我不信这些,谢了。”   十八仔细盯着于阔的脸,没有预兆地突然站起来,来到于阔前面,抓起他的手盯着看,还没看两眼,就被季晨雨拍开她的手:“乱摸什么,他是我的。”   “切,我看你不敢摸不敢碰的,替你摸摸,你以为我稀罕啊。”   “我摸不摸是我的事,你摸就不行。”季晨雨脸红地看着十八,就像人家再说他不行似得。   十八干脆不理他,直接看着于阔:“你和他没有结果的,我劝你趁早离开他。”   这下季晨雨火了,直接拉着十八的胳膊把她摔在沙发上,要不是于阔拉着,他直接过去轮拳头了:“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揍你,你再敢胡说试试。”   “我才没胡说,你现在和以后都不能和他在一起,除非你想害死他。”   季晨雨愣住了,他可以忍受任何事,可是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于阔真的被他牵连呢?这段时间自己的各种反常如果真的会伤害于阔呢?   十八接着说:“他现在印堂黑气很重,手上的命纹错乱。因为你的命数太霸道了,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越亲近越糟糕。”说完看着于阔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说,最近是不是有过几次危险擦肩而过?”   这话一说,季晨雨马上看着于阔,等着他回答。   于阔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人哪有一帆风顺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怎么能把这些都归咎道一个人身上呢?”   十八继续追问:“那和他有关的呢?有没有过危及生命的时候?”   于阔想起季晨雨那次的疯狂,如果不是他自己突然泄了力气,估计真的就见阎王了,还有那个差点杀了齐震的人,可他只摇摇头。   那一霎那的停顿季晨雨还是注意到了。他突然感到惊慌起来,于阔会被他牵累吗?   他紧紧地盯着于阔:“你说实话,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有没有要伤到你?还有每次碰触的时候,除了触电的感觉,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于阔看着季晨雨关切的眼神,微微的笑了笑:“没有。”他没有说实话,每次碰触除了触电一样的感觉,有那么一刹那心跳停止了一拍。   季晨雨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就是有这种感觉,那就是说于阔在他身边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刚才对十八的恶劣态度,急切地问道:“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我不知道,等你生日过了,不过,这之前,最好不要和他在一起。刚才你说道触电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吗?”   季晨雨看了看于阔,又看了看在旁边同样等着回答的何叔,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更厉害了。   何叔追问道:“小雨,你有这么多事瞒着我,什么失去意识,什么触电,都是怎么回事?”   于阔握紧自己的拳头,忍者不去安抚他季晨雨。   季晨雨表情疲惫地看着何叔说:“最近只要碰到他就会像触电一样。如果再亲近些就会突然失去意识。失去意识之后好像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时候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阔,你告诉我,我到底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于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可能也意识到了,你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存在,我不知道是什么,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为什么出现。我只是担心担心你被他吞噬了。”   季晨雨虽然猜想到了,可亲耳听到还是让他难以消化。何叔和十八面面相觑,也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所以,所以你才要一直在我什么边?看着我?万一我伤害你呢?你不怕吗?”季晨雨轻声的问道。   “我只怕你会出事。”于阔温柔的回视着季晨雨有些慌乱的眼神,轻声地回答。   何叔有些沙哑地说道:“小雨,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不是说有种病叫人格分裂吗?”   于阔摇摇头:“不是,我也曾想过,也去咨询过,他那个样子完全不是分裂症患者,如果说鬼上身倒还有可能。”   季晨雨看着十八,沉声问道:“你的遗嘱里有提到这些吗?”   十八摇摇头:“没有。”   于阔问道:“除了这几样,你祖上还传下来什么?”   十八再次摇头:“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再就是代代相传的阵法方位,命理玄术。”   季晨雨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才抬头看着于阔道:“不管是什么原因,会是什么结果,你都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于阔一样严肃地看着季晨雨:“你做不了我的主。”   “你听不懂吗?你已经被fire了。”季晨雨急了,声音也高了一个八度。   “你试试看,能不能fire我。”于阔用同样的坚定回复季晨雨,两个人四目相对。刚才还柔情似水,这一刻却想要兵戎相见一般。   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了他们的僵局,何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谁会来?   大家正想着门口的人已经急的喊了起来:“季晨雨,快起来,我有急事。”   是疯子的声音,没等何叔起身,季晨雨已经先窜了出去,打开门。丰伟这个时间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丰伟走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特别是这里还有一个除了尤女士以外的女人。   “什么情况?你家里竟然有女人。”   再看到于阔,忍不住停了一下,笑嘻嘻地朝着于阔点点头。   季晨雨跟在他后面回到沙发旁坐了下来。“一会儿告诉你她是谁,你说有急事,说吧。”   “再急也得等我坐下来喝口水啊,我都渴死了。”丰伟看见桌子上摆放的水果也不管手上还有一块污渍直接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两块西瓜,才拿纸擦了擦看着季晨雨,又看了看那女孩。   季晨雨揉着太阳穴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就当她不存在。”惹得十八怒目而视。   “这个和你家楼上那个孩子有关,可能和你家人有关,你确定她可以听?”   季晨雨看着丰伟支支吾吾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皱着眉头问:“确定,快说,什么事。”   “好吧,我查到他背后的领养人是谁了,是你的大哥季御庭。”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早上终于赶完稿子了,困!   谢谢在看的读者,希望收到留言! 第24章 上锁的房间   这个答案确实出乎季晨雨的意料,那个严肃的工作狂季御庭会领养这个孤儿?为什么?   “你怎么查到的?”季晨雨追问道。   “之前不是怀疑那两个老人是顾来的吗?我想能做这样买卖的或许经常做代替别人父母的事。所以就在网上撒了网,雇佣一对夫妇做假父母的。真有好多人联系,我就开始套话了,结果真找到这么一对,说是曾经替别人领养孤儿,还曾经怀疑是不是变态呢,后来说是私生子之类的。我一听有门,就约来见面了。”说道这儿居然停了下来又开始吃瓜。   季晨雨急着问:“少说废话,然后呢?”说着直接把他手里的瓜扔到垃圾桶里。丰伟只能干嘎巴嘴看着垃圾桶里的瓜,可怜兮兮的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现在吃块瓜都不让,你太黑了点。”   何叔忙笑着说:“你先说,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他吃剩下的就行了,快说!”季晨雨瞪着丰伟,眼神示意他如果不说就有好看。   丰伟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我不说了,你们自己听吧。”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手机,点开了一个文件。   文件里先传出了丰伟的声音:   “你们以前都接过什么买卖,能保证跟真的一样?别被拆穿了。”   一个口齿不清的男人的声音说道:“你方森,我们两个经验老道的很。保证万无意思”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也不是,我们也有被拆的时候,不过都是和雇主配合不好才这样的,只要我们配合到了,就没问题。”   老头不高兴了:“你胡说什么,我们有哪一次没成功的你说!”   丰伟笑着说:“阿姨说的对,我们配合很重要,你说说有没有成功的例子可以供我参考一下,我才能好好配合你们。”   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说:“还真有一个,做的忒到位了,那叫一个滴水不又,所有□□都准备好了,做的跟真的一样。”   “还要□□?雇人就花很多钱了,做假证还要花钱,那人是骗人金山还是银山啊?”   “你没见过,有钱人,绝对有钱,给我们的钱比你多多了。不过他不四骗人,就四做善事,领养了一个孤儿。”   “既然善事还作假,他不会是贩卖人口的吧。”   “不四不是,他说四自己的私生子,不敢让家里的母老虎知道,所以才让我们来的。那个男孩你没见到,瘦骨如柴无精打采的,人贩子能要这样的?”   “这样的人我可要认识认识,做善事的人就应该被人记住。”丰伟居然说的义正言辞。   女人说:“人家是有钱人这么能让我们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让一个手下来办的,那个手下特别气派,开着大奔接我们的,还充当我们的伺机,还给我们准备了衣服,那架势!”   “大奔有什么,现在大奔满街跑。”   “不看车,就看那车牌就气派,四个九的车牌,起码十万起。一个小小车牌就这么阔气。”   “那个是外地人吧,这大街小巷我经常走,没见过谁是四个九的车牌。”   “不是,是本市的,你还是孤弱寡闻啊。”   听到这儿丰伟把手机关上。   “听明白了?我去查车牌,结果车牌主人就是你大哥的。”   季晨雨不记得见过大哥开过这样车牌的车,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何叔,何叔摇摇头:“我只是做老爷的伺机,其他的还真不太清楚,特别是大少爷的事知道的更少。”   “这个如果确定了,那我大哥为什么要领养他呢?”   “我看,无非是想利用他电脑天分吧。”   “以季氏的财力,雇佣一个电脑天分的人不是难事,却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去找这个孩子,说不通。”   十八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季晨雨这么说突然插话:“也许真是他私生子呢。”   “你能不能闭嘴,我大哥只比我大十岁。”季晨雨揉揉眉头,突然一个画面出现在脑海里。那个房间,他大哥在办公室锁起来的房间。   “如果我大哥有秘密,那秘密很可能在那个房间里。”季晨雨轻声说道。   于阔问:“什么房间?”   季晨雨把季御庭的那个房间简单描述了一下。   十八又插话道:“谁会那么笨,把秘密放在单位,难道不会放在家里吗?”这回季晨雨懒得回她,只是看着于阔说:“我想进那个房间看看,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于阔看了看时间:“你想现在去?”   季晨雨摇摇头:“我大哥最近都住在公司的,这个时间不行,最好等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在这之前,我们要想办法打开门锁。明天去看看那是什么样的锁吧。”   这边丰伟已经跑到厨房,把剩饭剩菜翻出来吃了起来。十八跟坐在丰伟旁边,像欣赏大片一样看着丰伟吃饭。   丰伟把盘子扫光才打了一个嗝问季晨雨:“你还没说她是谁,怎么还有这样的癖好。”   十八抢着说道:“我是毛十八,是他命中的贵人,来救他命的。”   丰伟正喝着水顺顺气儿,结果一口水全喷在十八的身上,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伴着笑声:“茅十八,你是来救韦小宝的吗?”   十八拿餐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没生气反倒笑着说:“我说真的,还有,你的命格不错,是他的贵人,必要的时候你得帮帮我。”   丰伟看着那边一脸严肃的季晨雨和于阔,再看看何叔那边点头的样子,又看了看娇巧的十八,脸色一正说道:“你说是来救他的,怎么回事?”   十八就将自己遇到季晨雨和遗嘱的事儿又说了一遍,丰伟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十八说完了,丰伟直冲到季晨雨前面:“你还当我是朋友吗?这么多事儿怎么都没告诉我?”   季晨雨看着丰伟的眼睛有些无力地说道:“我告诉你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告诉你?就今天我才大概有点眉目,可是却还是不敢相信。我要怎么告诉你?”   丰伟一屁股坐在季晨雨旁边,看着十八说:“你说,到时候需要我的尽管说,这个人不能死。”   季晨雨好笑的说:“谁说我会死?只是那块玉能解开我身上发生的事的秘密,怎么就好像是我的催命符呢?”   十八煞有介事地说:“这话不能说早了,那天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别大意了。”   季晨雨烦躁地站起来:“不说了,那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我现在就想知道楼上那个小子怎么回事。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了。”   客厅几个人静静地看着季晨雨上楼去,脚步格外的沉重的背影,半晌没有人说话。   何叔看了看丰伟:“你在这儿住一晚吧,我给你准备一下。”   丰伟忙说道:“不行,不能住一晚,在事情结束之前,我就住在这儿了。”   楼上传来季晨雨的声音:“你赶紧回去陪你老婆去,这儿没你的地方。”   丰伟冲着楼上喊:“有没有地方何叔说了算,你管不着。”   楼上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   于阔看着丰伟笑着说:“如果你真是他的贵人,住在这人应该的。”于阔心里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在这儿不但不能帮助季晨雨,还会影响他吗?季晨雨第一次出现这些反常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也许他才是该走的人。   何叔看着于阔沉思的样子说道:“这话我可能不该说,也许你该听小雨和十八的,先暂时离开。不管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因为小雨受到伤害,他一辈子都过不去的。这个我是亲眼见证过的。”   于阔知道他在说五年前的事,心中一阵抽痛,自己和季晨雨是缘分还是孽缘?   何叔见他表情不那么坚持忙说道:“今天你先住在这儿,明天再走吧,天都这么晚了,你说好不好?”   于阔点点头,道了声晚安也上楼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被厨房一阵阵嘈杂声吵醒了,何叔跑到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厨房一片狼藉,十八正在厨房团团转着,还哼着小调。   除了卢毅铭,其他人都陆续来到厨房,十八已经将做的四不像的早饭放在餐桌上。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亲手做一份早餐。你们快尝尝。”   季晨雨看了一眼,又回到楼上去了,十分钟后已经穿戴整齐下来了。   “阔,疯子我们现在就去公司。何叔,这个人你看着收拾吧,别出人命就行。”早就收拾好的于阔和丰伟乖乖地跟在季晨雨的后面,远离那个看上去像狗食的食物。   十八看着离开的人叫嚷着,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虽然没有心情,但考虑到可能要耗费体力,三个人还是勉强吃了点早点。到了公司顶楼,于阔丰伟道休息区等着,季晨雨来到办公室门口,秘书已经在那儿工作了,季晨雨笑呵呵的过去打招呼顺嘴问了一句:“我大哥今天忙不忙?”   秘书被季晨雨笑的脸红起来,拿起记事本把季御庭一天的行程都说了一遍。   季御庭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午餐会,会离开大约两个小时。季晨雨满意地朝着秘书摆摆手进了办公室。   季御庭已经开始工作了,好像之前说生病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一样。脸上公式化的表情,看见季晨雨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季晨雨问好后直接坐下来工作,心无旁念,效率很高。   趁着季御庭上厕所的时间,季晨雨将那个房间的门锁拍了下来发给丰伟,然后继续没事儿人一样的工作。不一会儿丰伟回信了。   “老兄,那个是指纹锁,怎么开?”   季晨雨笑了笑回复:“你想办法,我负责开锁。”这点难度对丰伟来说小菜而已。只是不知道那大费周章一番能不能从那个房间里找到有关于卢毅铭的信息呢?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季御庭站在门旁边,尤玉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那个纬创的冯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季晨雨的头又开始疼了。 第25章 邀请   季晨雨迅速离开那个房门,来到几步远的地方,面朝饮水机装作正要去接水的样子,看到尤玉珍裂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妈,您怎么来了。冯总也来了?”说完忍不住往他们身后扫了一眼,好在后面没有那个齐震,季晨雨的心才放宽些。   “咱们公司和纬创这么大的合作,我一直想要见见传说中的商界奇才。今天刚好在公司门口遇到,见到本人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小雨你要多向冯总讨教讨教。”   冯殊嘴角微扬,客气了两句,在季御庭的示意下坐在沙发的一侧。   秘书拿进来四个透明的玻璃杯,里面已经冲好了上好的君山银针,又退了出去。   季御庭先开口:“冯总公司在业界是佼佼者,今天见到您,能不能分享些心得。”   冯殊淡淡说道:“没有什么心得,我只是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要什么,做起来就容易了。”   尤玉珍欣赏地看着冯殊的侧面说道:“那是眼光独到,不是你们说学就能学去的。”   季御庭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不吭声了。   季晨雨看着冯殊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说道:“冯总今天转乘来季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冯殊望进季晨雨的眼睛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这次我们公司合作项目很大,也算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之一,我下个月25日过生日,想要宴请尤总和您的家人参加,不知道能不能赏脸。”   屋子里除了冯殊意外的三个人都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这不是和小雨的生日是同一天吗?”   季御庭点点头:“嗯,我还在想也该为小雨准备一下了。这真是太巧了。”   季晨雨仔细观察着冯殊的表情,冯殊还是淡淡的目光看着季御庭和尤玉珍说道:“这也是我来的第二个原因,我当初看到季特助的身份信息也是有些惊讶,这也许就是缘分,我们在同一天出生,虽然不同年但也是少有的。既然缘分在这儿,我就想着如果能共同庆生,既可以为我们两个公司的合作制造宣传的噱头,又可以为彼此节省些开支。所以就来冒昧地问一下,不知道尤总怎么看?”   尤玉珍笑的更灿烂,穿着修身佯装的身体挤出来的丰满的曲线都轻颤了起来:“这当然再好不过了。御庭,我们就在别墅给小雨过生日怎么样?这次生日我们来安排,您只管携来宾参加就好。不知道可行不。”   季晨雨第一反应就是反对,他的生日已经不是生日那么简单,还有那块玉和他的秘密。如果突然来了那么多人,要怎么躲开大家的目光?何况他已经好久没有正经过生日了,当初在美国也就是开始认识李云熙后她给自己过的两个生日,后来闹掰了,也就没再想起过。过生日与他是可有可无的。   可季晨雨还没有开口冯殊却先开口了:“我没有家人,是个孤儿,朋友也没有几个,用不上那么大的地方,找个饭庄就好了。”   季御庭马上说道:“就是因为都是自己人更不用出去了,在自己家里不是更自在些?冯总您就别推辞了。”   尤玉珍马上接着说:“没错,我们也好久没给小雨过生日了,他一直在国外,今年也想过一个温馨的家族生日会,刚才冯总也说了,能合作又同一天生日不是一般的缘分,就不要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了。”   冯殊想了想终于点头说道:“尤总说的是,那我就打扰你们了。”   季御庭开心地说道:“这是我们的荣幸。”   季晨雨一句话还没插不上,那边已经敲定了。季晨雨正想出声反驳,可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们说道这个份儿上如果要拒绝就要有合适的理由,一时间他上哪儿找理由去。看着三个人已经开始谈关于公司未来发展的话题上,季晨雨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冯殊聊了一会儿就说有事先离开了。三个人把冯殊送到电梯口后才返回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尤玉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御庭,你对纬创了解多少?”   季御庭给尤玉珍斟了一杯茶说道:“我查了一下,他的公司已经覆盖了东海岸的大部分发达城市,在新加坡、美国、德国都有分公司,公司的规模已经相当庞大了。”   尤玉珍品着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雨,纬创快成了我们的绊脚石了,他的买卖已经伸到我们的领域来了,对我们是个不小的威胁。以前听说他年轻,今天见到着实惊讶了,他真的这么年轻,这样的年纪把公司做到这个程度,你们不感到心惊吗?”   季晨雨还在想怎么搅黄了这个生日会的事,没心思相别的。季御庭却连连点头:“是啊,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达到这样的规模的。小雨你和他多走动走动,观察一下他的为人,对他的人了解透彻了,或许就能找到方法了。”   季晨雨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苦笑着说:“他整个人都神神秘秘的,我可看不出来什么门道。”   “这就是他的高深之处,让人看不出来。否则不就不灵验了。总之这次借着宴会,我们可以好好了解他一下,不管哪一点,找到他一个弱点我们才能突破他。”   季晨雨最后争取:“妈,能不能不在我们别墅,那是我私人的地方。”   尤玉珍脸色沉了下来:“说到私人,我问问你,你和岳婉茹怎么回事?说是相对了怎么就不见约会?还有那个于阔听说已经住到你那儿了,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特殊的癖好吗?”   季晨雨收起刚才求饶的面孔,迎上尤玉珍让一般人战栗的目光,心里愤愤不平,尤玉珍还是在盯着他,这种感觉像是自己被剥了衣服丢在热闹的广场上一样。他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尤玉珍的目光。   尤玉珍的眼神突然跳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凌冽的目光才温和了一些:“妈妈说了,你喜欢他我不反对,但不能这么明目仗胆,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公司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候十个季氏都能毁于一旦。你不希望你爸爸和我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吧。”   季晨雨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妈妈,既然说道这儿,我也开诚布公。我和那个岳婉茹没戏,就算我将来要结婚掩人耳目也不会是她。何况我也不打算这么做,如果您觉得我是公司的小辫子,不如干脆把我剪掉算了。何苦让我回来让季氏蒙羞呢?”   季御庭马上呵止季晨雨:“你不能这么说话,妈妈为了你也是操碎了心,让你回来担了多大的风险,现在只是让你逢场作戏,你都不会吗?”   尤玉珍那里太阳穴都鼓了起来,可面部表情却还是那样平静。她沉默地看着季晨雨,眼睛审视着季晨雨的表情。   季晨雨被盯得浑身不舒服,但还是咬紧牙说道:“我不打算逢场作戏,妈,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就离开季氏,彻底消失让人找不到我。”他豁出去了,反正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他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不用季氏的光环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但要让他委曲求全,让于阔做地下人他受不了,于阔更不可能接受。   尤玉珍突然站了起来:“好了,这个话到此为止,就当我没听到。不管你以后怎么想,这个生日宴会已经定了在你的别墅,我红嘴白牙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更改过。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不参加也得参加。御庭,宴会准备你来安排人做好了。”说完头也不会离开了办公室。   季御庭将尤玉珍送出门,再回来时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季晨雨:“我以为你长大了,原来还是这么幼稚。这次你没有机会选择,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个重要的会面,我桌上的报表你看一下,我回来之前写个报告给我。”然后也离开了办公室。   季晨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身体僵硬着,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他虽然知道在结婚这个话题被提出来的时候,一定会不愉快,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他不后悔自己说出来的话,那是他的心里话,在任何时候他都会这么说。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丰伟。   刚想到丰伟,丰伟就打来了电话:“我在季氏楼下,他们不让我上去。”   季晨雨马上呼叫前台让丰伟上来,然后叫秘书帮他去准备一份上个月的报表来好把秘书支开。   他收起了心情,看着那扇门。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也许,其他的问题就都解决了。也许过了生日他就不再是他了,或者他就不存在了呢。现在烦恼那么多有什么意思,白白浪费脑细胞。   不一会儿丰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包包。   他一进门就从里面拿出来一副手套带上,然后又拿出来一种透明液体,问季晨雨:“你哥用过的水杯在那儿?”   季晨雨指了指在桌面上的那个杯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丰伟把透明液体刷在被子上,不一会儿被子表面像是凝结成了一个透明薄膜,上面有五个清洗的指纹。然后他将手套五个指头分别按在指纹上,上面的薄膜就被粘在手套上面,就像长在上面一样。丰伟一脸得意地看着季晨雨,来到那扇门前面,按下五个手指。   叮咚一声,门锁真的打开了。季晨雨忍不住赞叹:“你这套从哪儿学来的?”   丰伟扬了扬下巴:“你不必知道那么多。门开了,进去看看吧。” 第26章 奇光   两个人进了房间,房间被厚厚的窗帘把光线遮挡住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季晨雨尝试摸索着墙面,找到开关打开灯。   灯是蓝色的彩灯,虽然打开了,可是房间依旧有些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格局。   这个房间不大,里面非常简单,一张大床,一套办公桌椅,一台电脑,一个衣柜。房间里整洁的很,办公桌上的笔都是按照一个顺序排列的,一看就是季御庭待着的地方。   季晨雨看了看不免有些失望,这里就是他大哥休息的房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大哥有些强迫症。这里的东西动了他都会发现,所以要格外小心些。”   “怎么像潜伏似得。”丰伟小声叨念着来到电脑桌旁边,仔细看了一下电脑主机和键盘的位置,然后才小心的打开主机,不出所料,电脑是设置过密码的。   丰伟抽出键盘敲击了记下,电脑界面被打开了。丰伟搜索了一会儿,找到了存放文件夹的地方,可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数字加上英文字母,仔细看了一下没有什么规律可寻。他随手点开了一个。   跳出来的是一堆文档,都是些招标书那样的。再点开几个也都是和工作有关的。   “这里面文件有三百二十个,一个一个看得花点时间,你确定你哥不会中途跑回来?”   “你不能存下来回去再看吗?”   “我的移动盘只有32G的,这里面至少80G的,我选择哪一个?”   季晨雨想了想说道:“就选择数字有12的。”   “为什么?”   “那是五年前的年份,希望他是按照这个记录文件的”   “我看不像,不过也只能先这样了。”说着动手操作起来。   季晨雨来到衣柜旁边,同样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慢慢的打开衣柜,里面十几套西装,鞋子都整齐的摆放着,连衣服的间距都是一样的。季晨雨实在没有信心能够在动过之后摆成原样。他刚要关上柜门,眼睛被一丝微弱的光源吸引了。   那个光源从衣服之间的缝隙中穿了过来,是淡淡的黄色。   丰伟那边存完文件,关机将办公桌恢复原位,也来到季晨雨身边,很快看到季晨雨一直盯着的那个光源,他想也没想直接拨开衣服。   季晨雨刚要张嘴说等等,就看到衣服后面的样子,张开的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   衣服后面有一个置物柜,里面分门别类放着一些皮带,鞋盒样的东西,那黄色的光是从靠近上方的一个木盒中透出来的。   那木盒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旧到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也因此那盒盖和盒子之间有一点点的缝隙。才让里面的光线泄了出来。   季晨雨和丰伟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什么东西会发出这样的光?   “难道是夜明珠?”丰伟猜测。   季晨雨轻轻地取下盒子,那盒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锁扣,只是简单的盖上去,似乎并不担心里面的东西会丢。他慢慢地打开盒子,里面发光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同心环一样的物件,分成外环和内环,外环上面点刻着一些文字样的东西,内环中心一个红色的宝石样的东西。随着盒子的打开,这个东西发出的光更加强烈了,似乎感受到有人正在注视着它一样。   季晨雨突然感觉身上痒痒的,好像这个光让他浑身像长了刺一样的难受。他忙将盒子盖上。丰伟刚想伸出手去摸摸,险些被突然盖上的盖子夹到手。看季晨雨把那盒子丢回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季晨雨看着丰伟问道:“你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丰伟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不舒服的。你不舒服吗?”   季晨雨再次看向那个盒子,丰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那么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只有对他起作用?   “奇怪。”丰伟突然迷惑地看着那个盒子。   季晨雨掩饰着心中的慌张问道:“怎么奇怪了?”   丰伟没有回答,他将柜门关上,将房间的等关上,再看向衣柜,那衣柜的门缝中间一丝黄色的光透了出来。   季晨雨知道他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了,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意思光亮都没有,如果刚才就有这样的光他们一定第一个就发现了,可是刚刚明明没有这样的光啊。   丰伟看了看季晨雨:“你出去一下,离这里远一点。”   季晨雨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马上离开房间,走到距离这个房间最远的地方,贴着墙站着。   丰伟惊叫道:“没有了,光线没有了。”   季晨雨有迈步向这房间走去,还没等到房间门口丰伟又喊着:“又出现了。你再回去。”   这样季晨雨来来回回走了三遍,每次他离开光线就消失,每次回来光线又出现。   丰伟仔细上下打量季晨雨:“你不会是外星人吧。这个是你的飞船?可伸缩的那种?”   季晨雨捶了丰伟一拳:“去你的,你才是外星人。不过那个东西一定和我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们拿出去仔细研究一下,那个十八,或许她知道什么。”   季晨雨点点头,拿正要拿起那个盒子,手机突然响起,是于阔打来的电话:“怎么了?”   “你妈妈回来了,像是要回办公室,快点出来吧。”   季晨雨看了看凌乱的衣服没有整理好,如果现在离开大哥一定会察觉的。门外面已经能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季晨雨忙跑到沙发旁边,把丰伟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地扫进黑包里,然后跑回到房间把门关上,这个时候躲在房间里也许是最安全的。   门外传来开门声,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口走进来,停了一会儿,尤玉珍问道:“你不是说他在这儿吗?”   秘书的声音有些含糊地回答:“我确实没看到他出去。”   尤玉珍的高跟鞋来到房间前面,门被推了推。   “没事了,你出去吧。”   秘书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尤玉珍走到沙发旁边,听到鞋子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拨通电话的声音。   “你打算怎么办?”尤玉珍柔声的问道。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尤玉珍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还是不忍心吗?你的未来就要握在那样的人手上?你确定?”   又是一阵沉默后尤玉珍才有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也没什么话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接着啪嗒一声,电话被甩在茶几上,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拨号音。   “喂,是我。   那个药,你再给我准备点。   25号之前。   你别管那么多,把东西拿来就行。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好,我知道了。”   然后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季晨雨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季御庭的西装摆回原位。至少在他看来是和刚才没动的时候一样的。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声音走到门口然后是关门声,然后渐行渐远。   丰伟和季晨雨这才松了口气,再次确认房间已经恢复原样,他们才打开房门,从里面出来。   季晨雨打通了于阔的电话:“我们要出去,你帮我引开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于阔发来信息,季晨雨和丰伟离开办公室,一路走楼梯离开了大厦。   在大厦不远处等了一会儿,于阔出来。   丰伟看着于阔调侃着:“你的美男计果然好用。”   于阔竟然笑了笑,不过没有搭腔,看着季晨雨问:“怎么样?有结果?”   “暂时没有,回去看看那些文件吧。不过发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   季晨雨把那个奇怪的光告诉了于阔,于阔听完也觉得没有什么头绪。   三个人回到别墅已经快到傍晚了,十八正坐在沙发上剥着橘子看着电视,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见三个人回来,何叔忙过来问“怎么样?”   三个人同时摇摇头,何叔有些失望,接着回去做饭了,丰伟拿着包直接上楼去了,季晨雨和于阔则坐在十八对面。   “我问你,你的记录里有没有这么一样东西。”季晨雨拿起旁边的笔和便签纸将看到的东西简单画了出来。   十八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东西中间是红色的吗?”   季晨雨点点头:“边上好像还有符号,也可能是文字。你知道这是什么了?”   十八仔细看了看季晨雨画的草图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为什么问起它,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是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身上会很不舒服,像是身上要长刺了,刺要从我的皮底下钻出来一样。”   十八又仔细看了看他画的图:“这上面的符号就是按照那东西上的画的?”   季晨雨点点头:“我只是凭着印象画的,也许有画错。”   十八歪着头说:“这个像是一个符咒。”   “符咒?你知道这是什么符咒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学过的符咒没有这个。不过,也许有人能知道。”   “谁?”一直没有说话的于阔急着追问道。   “就是给这个房间布阵的人。”十八环视了一下房间。   “布阵?”季晨雨皱着眉问:“这个房间有阵?什么阵?”   “你不知道吗?这个房间布的阵非常高深,布阵的人道行不浅。可以是说是我们这行的大师级的。”   季晨雨和于阔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冯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人在外面,不能赶稿了。 第27章 推测   “冯殊是谁?”十八见两个人反应这么大,也有些激动的问着“是他布的阵吗?在哪儿能见到他?”   两个人没有理会十八的追问,各自沉思着。于阔眉头微皱说道:“那个人,看来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或许他早就注意到你了。”   季晨雨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个冯殊今天来公司,说是邀请我们家人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你猜他的生日是哪一天?”   十八不喜欢这样被无视,马上插话道:“不会是和你同一天吧。”   于阔显然也想到了,直接等着季晨雨的答案。季晨雨点点头:“而且今年的宴会要在这里举行。”   十八跳了起来:“那怎么行,你生日那天是有重要的安排的,有那么多外人,要是有什么大的变故怎么办?”   季晨雨将身体瘫坐在沙发上:“我也想反对,可我妈妈是个强势的人,根本不容别人插话。现在想想,那个冯殊一向是个深居简出的人,从来不在公众场合出现,可现在不但出席宴会,还会来探望我这个小小的特助,甚至邀请我们参加他的生日。”   于阔接着季晨雨没说完的话:“你是说,他是有意接近你。”   季晨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也许,他早就知道这些。甚至一直等待这些事情发生。”   十八听来听去不太明白“在这儿瞎猜,不如当面问清楚,省得憋在心里。”   季晨雨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是该当面问问他。至少可以先从这个奇怪的东西入手去问问。”这边说着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冯殊的电话,为了让大家都听见,他特意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那边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冯殊。”   一听到这个声音,十八双手忍不住捂住嘴巴,眼睛直放光。   季晨雨却突然呆呆地看着电话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于阔见状忙拿过季晨雨的手机说道:“你好,我是季晨雨的保镖兼助理于阔,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听说您和小雨同天生日,觉得很是投缘,想邀请您来别墅坐坐,顺便想请教您几件事。”   “什么时间?”那边冯殊干脆地回答。   “就今天晚上,别墅准备个小聚会,都是朋友,没有外人。”说到这儿忍不住看了十八一眼,十八忙双手合十嘻嘻地笑着。   “好,晚上五点到。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其他的事了,那就恭候大驾了。”电话那头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挂断。   十八兴奋地看着于阔:“这个声音太有吸引力了,他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英俊非凡?”   于阔被十八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是,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如他俊。”   十八那边已经已经开始幻想起来。   于阔放下电话问季晨雨:“你怎么了?”   季晨雨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我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我有些怕他。”   于阔抬起手正要放在季晨雨的头上,想要安抚他,却只能停留在季晨雨头顶一厘米的地方,手握成拳又收了回来:“不管是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   “对对,不是还有我吗?对吧?”十八凑到季晨雨身边,贴在季晨雨胳膊上。季晨雨没顾得上这些,想起什么似得对于阔说:“对了,你今天还是回去吧。不能再呆在这里。”   于阔停滞了一下:“我也想听听冯殊说说那个奇怪的东西,放心,我今晚不住在这儿。”   季晨雨看着于阔有些受伤的表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突然站起身来,离开于阔朝厨房走去,他怕下一刻又忍不住想要保住眼前这个人。   十八原本倚在季晨雨身边,季晨雨突然离开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在了于阔的身上,羞的她脸通红。   于阔没有看到她红红的脸,他正望着季晨雨的背影,眼神落寞。   季晨雨交代了何叔晚上会有客人,需要准备些饭菜,就直接上楼去了。   楼上的书房里,丰伟还在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的查看,显然还没有什么收获,他已经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我来看看吧,你去休息一下。”季晨雨拍了拍丰伟的肩膀,丰伟才像刚从梦中清醒一样。   “好,你看看。我去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失眠了,天亮才眯了一会儿。”   季晨雨坐在电脑桌旁边,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的点开,每个文件夹里还有若干个小文件。季晨雨强迫自己专注在这些文件上,不去想于阔,不去想那些怪事,反正想也没有用。   直到他翻看道地二百一十二个文件夹,里面全部都是图片,点击缩略图显示出来的图片都是一个人:卢毅铭。   “有发现了。”季晨雨有些小兴奋,至少不是所有的事都一筹莫展。   丰伟从旁边的沙发床上跳了下来,凑了过来。   点开大图,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图片有些是偷拍的,有些是在当事人知道的情况下拍的。图片有夏天,有秋冬的,图片上的卢毅铭看上去没有现在那么憔悴,甚至可以说是很阳光的,很开朗的。   所有偷拍的照片几乎都看到卢毅铭在摆弄电脑,那种火热的眼神把他对电脑的喜爱暴露的真切。   季晨雨拨通于阔的电话:“快上来。”   不一会儿于阔和十八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季晨雨看了一眼十八,没有说什么,直接把屏幕转了转让于阔看的真切。   几个人看完图片后,除了十八外都沉默起来。十八还在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这个人是谁?你的朋友?挺俊的。有女朋友没?”   于阔看了看十八突然问道:“你看完这些照片,有什么感觉?这拍照片的人和照片中的人是什么关系?”   十八想了想说:“他们要么是亲人,要么是爱人。”   丰伟一拍桌子说道:“对,就是,我刚才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这个照片是谁拍的?难道是你大哥?那他和卢毅铭难道和你们一样?”说着眼神在季晨雨和于阔之间跳动。   于阔说道:“也许,你看这张照片,同样角度的拍了好多张,都保存着,以你大哥的性格会存这样同一角度,位置表情几乎都一样的照片吗?”   季晨雨摇摇头:“我认识他这几年,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丰伟搓着下巴说道:“问题是,看照片中的卢毅铭明显是开心,生活无忧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   十八在旁边插话:“怎么不能,就像我,我以前也是开开心心生活无忧的,可是我爸突然病倒,临死前交给我这份遗嘱和这个艰巨的任务,从此我的生活就一团乱,可以说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于阔点点头:“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件事,足以摧毁这份和谐。”   “是白莫。”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季晨雨突然说道。   “那起车祸。”丰伟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这个卢毅铭的变化和那起车祸有关。可他怎么会和车祸联系上呢?”于阔皱着眉头说出了新的疑惑。   季晨雨沉声说道:“他是个黑客。”   于阔惊讶地说道:“难道,车祸是因他而起?”   季晨雨点点头:“那场车祸,也许是他无意,也许是有意,也许是别人授意,不管怎样,车祸的结果不是他期望的,因此他才会自责,才会离开。”   “你是说,要伤害那孩子的是大少爷?”何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书房门口,手上还拿着围裙,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屋子里的人除了十八都沉默了,十八完全不了解状况,还在不停地翻看着照片。   如果这么推想起来,答案只有这个。   “卢毅铭出事那天,我大哥不在公司,很多人找他都找不到,很多事物是我代为处理的。如果我们猜测是对的,那他那个时候就在这儿了。”   于阔点点头:“他自然能轻松尽自己弟弟的家。”   何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他费尽周折来伤害这个孩子,就是说,就是说……”说到这儿,何叔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季晨雨却异常平静,他知道何叔要说什么,心中一阵酸涩。于阔看着季晨雨平静的表情,眼神格外的温和,他接着何叔的话说道:“就是说,当年那起车祸是你大哥授意,卢毅铭动手操作,可能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等他发现这样的结果,就选择了离开。而车祸的目标是白莫,或者是你。”   何叔呼吸急促地说道:“可是,为什么?”问完这个问题,他像是突然惊醒似得眼睛嘴巴都张的大大的。   季晨雨忙问:“何叔,你想到了什么?”   何叔身子晃动了一下,丰伟忙扶住他,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季晨雨来到何叔身边拉着何叔的手轻声的说:“您先缓一缓再说。不管是什么已经刺激不到我了,没关系,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是没有之前的记忆的,说出来也不会伤到我。”话虽如此,可季晨雨的眼神却在闪烁着。   何叔怜爱地看着季晨雨:“你那个时候有些飞扬跋扈,做事凭心情,想起什么是什么。记得在车祸前,一次家里吃早饭,聊天的时候大少爷说起郊外山上野花很好看,非常适合郊游,你马上动心了,说是要去郊游。”   “你是说做就做的,第二天直接到白莫的学校,强拉着白莫上车,什么都没准备就出发了。”   “就是说,小雨去郊游是受了季御庭的暗示?”丰伟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叔。   “他那个时候才高中,单纯的很,从来不会绕着弯儿说话。我们也都以为那只是一次随意的聊天。可今天这些猜测如果是真的,那,那天的话就是蓄意说出来的。”   “那他的目标是小雨还是白莫?”丰伟问道。   “也许是小雨,也许是白莫。”何叔不确定地回答着。   “不管是谁,都应该有个理由啊,还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卢毅铭是黑客,要做到这些不是难事。他可以轻松控制信号灯,诱发车祸。”于阔想起那个消失的伺机,或许他也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失踪的,可是不知道是藏起来了,还是彻底消失了。   “难道是,那个卢毅铭让两边都变成了绿灯,才发生车祸的吗?”丰伟不解地问:“就算都是绿灯,怎么能保证会造成严重伤害?也许只是轻微剐蹭呢?“   于阔摇摇头:“那个卡车司机是给一家饲料厂运送原料,他几乎每天都会经过那条路口,每天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记录上显示,当时那辆卡车上装了几吨的货物。”   十八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天哪,要是这样,杀人也太容易了。”   几个人看了她一眼,这时精心布置的局,布局的人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季晨雨回想着五年来记忆中的大哥,怎么都无法想象他回做这样的事。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丰伟打破了沉默,小声地问。   “财产?权势?仇恨?”十八在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插话,一边不耽误她欣赏照片。   何叔那边摇摇头:“说起来,大少爷早就已经是财产的继承人和公司的继承人了,不论是财产还是权势小雨都不会和他争。”   “那,就是因为白莫。”季晨雨淡淡的声音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因为,五年前的我喜欢白莫,这样的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会对季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现在对你们就没有阻止呢?不是同样会造成重创吗?”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还能是什么?”   十八突然惊叫了一声:“你们快看!” 第28章 生死环   几个人忙围在电脑旁边。   电脑屏幕上正播放一个视频,视频里的卢毅铭看上去很憔悴,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季晨雨把音量调到最大,只听卢毅铭哽咽地说道:   “我,我要走了,你别找我。我会躲得远远的,永远不会让你找到。这样你就不能利用我了。如果,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的真心,就放过我吧。这段日子,谢谢你,我,我很开心。再见!”   屏幕变成了黑屏,所有人,就连十八都沉默了。刚才的猜测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季晨雨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影响到公司?那他之前五年的流放就可以说的通,可既然已经流放了五年,为什么还让他回来?还让他进了公司,为的是什么?本以为看了这些之前的疑问都能找到答案,可现在问题却变得越来越多。   何叔最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用手里的围裙擦了擦头上的汗,苦笑着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虽然有照片有视频,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们的猜测。所以,这屋子里的人出去都当做不知道。这季氏是老爷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因为这样武断的猜测毁了。小雨,你说呢?”   季晨雨点点头,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十八身上。   十八立刻举起手说道:“我嘴巴最严了,我们的行规之一就是客人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你放心吧。”   丰伟戚戚然地说道:“这么看,这个小子是个心正的人,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吧。”   “我看,他还是这样睡着更幸福些。”何叔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去,脚步格外的沉重起来。   几个人各自思量着离开了书房,季晨雨转身朝着卢毅铭的房间走去,脚就像灌了铅一样衬的很,于阔默默地跟在后面,十八则恨不得快点见到真人,但两个大男人挡在他前面,她也只能慢慢的跟着。   卢毅铭这么多天一直昏迷不醒,也许他只是想逃避,那个他曾经信赖的人现在却要杀他。季晨雨突然非常同情这个人,之前自己对他的太他态度是不是太差了点。如果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对他了。   三个人还没走到门口,门铃就响了起来。于阔看了看时间五点整,他把手机上的时间递到季晨雨眼前,季晨雨看了看后面眼巴巴望着门的十八:“你的大神来了。”   十八突然惊叫起来:“这怎么行,我这身衣服怎么见人。麻烦一下,你们这儿有别的衣服吗?”   季晨雨本想在调侃几句,最后还是决定饶了她,他指了指靠近里面的房间:“那里面也许有,你去看看。”就和于阔两个人下了楼。   丰伟已经提前一步打开房门,冯殊穿着一身轻便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慢慢踱步进了别墅,却在门口的位置上停了下来。他四处打量着房间,看到季晨雨和于阔下来才迎了上去。   “房间里还有别的客人吗?”   季晨雨和于阔面面相觑,答道:“是有一个,一会儿就下来。”   何叔走过来接过红酒,放在冰桶里面。餐桌上饭菜已经齐了,有中有西,丰盛的很。可冯殊却没有要就坐用餐的意思,他看了看季晨雨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季晨雨见他这么直接,也不好再兜圈子,他示意冯殊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把刚才画的图递给冯殊。   还没等他说明来龙去脉,就见冯殊的脸从刚才的淡然突然变得激动,或者说有些兴奋。他拿起那张图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头也不抬地问道:“这东西在哪儿?”   显然他真的认识这个物件,季晨雨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冯殊已经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着季晨雨:“这东西在哪儿,快说。”   季晨雨心中有些不爽了,不客气的回答:“请教问题,您至少要说一个请字吧?”   冯殊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缓和了一些:“那麻烦你告诉我这东西在那儿,可以吗?”语气不容拒绝。   季晨雨不答反问道:“你先说说这是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再告诉你。”   冯殊定睛看着季晨雨:“你为什么说这东西和你有关?”   季晨雨到没有隐瞒:“这个东西在我靠近的时候回发光。”   冯殊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看着季晨雨:“你是说,你靠近它,它就发光?还有别的吗?”   “还有,看到它,我浑身不舒服。”   冯殊突然笑了,毫无预兆地,就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笑过,都攒到今天了一样。   冯殊笑了一会儿才收住,脸上却还是浓浓的笑意。   “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冯殊玩味地看着季晨雨。   “是什么?”刚从楼上下来的十八一听这话,顾不得穿的裙子裙摆狭窄,一路小跑跑过来,显得比季晨雨还要着急。   冯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看着季晨雨,似乎等待季晨雨问出这个问题。   季晨雨虽然满腹疑问已经堆到了嗓子眼儿了,可看到冯殊的眼神却又压了回去:“如果您觉得为难,可以不用告诉我。虽然好奇,可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冯殊好像知道他要这么回答一样,了然地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这东西叫生死环。其他的,你早晚会知道,不过不是通过我。”   于阔显得比季晨雨还要紧张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这东西对小雨有危害吗?”   冯殊目光落在于阔焦急的脸上,微微摇摇头:“我不知道,人各有命,怎么能是我说说就能改变的。如果我说你待在他身边就会有性命危险,你会马上离开吗?”   季晨雨眉头皱了起来:“您也看出来,他不能在我身边吗?这个不能破吗?”   冯殊悠长地问道:“也?还有谁看出来了吗?”   十八忙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我我,我看出来了,我告诉他了可他就是不听。”说着看着在旁边愁眉不展的于阔。   季晨雨拍了十八的头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话。”然后紧紧盯着冯殊的眼睛问:“到底能不能破?”   冯殊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你的命虽然早就有自己的安排,但要像改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改变。”   季晨雨沉默了,他一直在尝试改变,可每到关键的时候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他一直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现在这个玩偶似乎已经到了被抛弃的时候,才有这么多不顺发生在他身上。可怕的是他连自己要和谁对抗都不知道。   十八完全不明白季晨雨的感受,她也不想去明白,难得遇到大师级的人物自然不能这么放过。   “前辈,我能不能请教一下,您在这里布的阵就是为了防什么的?阵法如此了得。”   冯殊眉毛一挑,这才正视十八,问道:“你学过布阵?”   十八有一脸骄傲的神情,大声说道:“当然,我们祖传的,只是轻易不露就是了。”   冯殊似乎想起什么来,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八这才想起还没有自我介绍,忙擦了擦手伸向冯殊说道:“我叫毛十八,是算命的。”   冯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说,你姓毛,叫十八?”   十八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名字有些怪,可是我们家祖上就是这么起名字的。”   冯殊问道:“你爸爸叫毛十七?你爷爷叫毛十六?”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十八点点头,被冯殊看着自己的眼神弄得心慌起来,刚才还扬着的头低了下来。   冯殊突然伸出自己的手,十八原本已经放弃了,正绞着手指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到大师伸出手来,忙两只手齐上,不止握住冯殊的手,还不是的揉搓着,就像给自己的宝贝掸灰尘一样。   冯殊竟然好脾气地任由十八握着手反复揉捏,还一脸欣慰的样子。丰伟在旁边一直静静的听着,看到十八这个样子,让他这个外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忙咳嗽了一声。十八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冯殊的手。   冯殊只是打量着十八,眼中难掩的喜悦,说道:“好样的,你们家都是好样的。”   十八突然被人夸,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嘻嘻地笑着说:“谢谢夸奖,您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   冯殊问道:“你想学阵法?我可以教你。”   十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道:“真的?你肯教我?那,那我是不是得拜你为师?怎么办?我怎么拜师?我没拜过啊。”   冯殊笑了笑:“不用,我从来不收徒弟,不过你天资不错,秉性淳朴,我就教教你,不用拘泥于师徒的名分。”   十八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只是碍于这么多男神看着,才把激动的心情转化成语言。开始不停地说着她看到这个阵法有多惊讶,这个阵法多神奇,直到被季晨雨再次拎着扔到旁边的沙发上,怒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十八张嘴正想抗议,却看到季晨雨怒火中烧的表情,吓得她不敢出声,只是猛点头。   于阔这边一直观察冯殊好一会儿了,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冯殊看着于阔,却没有回答。   何叔打破沉默问道:“我想冯先生应该不只是商人吧。您布这个阵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吗?”   冯殊嘴角扬了扬说道:“我就是个商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我做生意不是靠算命,是靠我这双手。至于这个阵,他就是辟邪用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不用。”   季晨雨懊恼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我就不信,我自己的命自己说了不算。你们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冯先生,您今天来请我们参加生日宴席到底为了什么?”   冯殊笑了笑:“不为什么,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过过生日,难得能遇到你,觉得投缘,就想有机会多结交结交。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个东西在哪儿。”   季晨雨仔细看着冯殊的眼睛,却发现那里面平静无波,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最后不得不放弃说道:“这个是我大哥密室里的,装着它的盒子很古旧,可能是有些年头了。”   冯殊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怪不得。”说完突然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们今天的款待,我还有事,先走了。”没等在座的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朝着门口走去了。   屋子里的人都各怀心事,对这个奇怪的客人的突然离开没有心思去深思。只有十八一脸垂涎的样子送他到门口。   临走时冯殊轻轻的拍了两下十八的头道:“等生日过了,我会好好教教你,别着急。”   他的话就像定心丸一样,让十八整个人都像飘起来一样,连冯殊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到。所以她错过了冯殊离开后转眼间消失的那一瞬间。 第29章 又一个奇怪的梦   于阔在冯殊走后才舒了口气说道:“这个人,总是让人喘不上气来。小雨,记得你上次突然重病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吗?”   季晨雨皱着眉,仔细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得摇摇头:“那个梦是我告诉你的,怎么我自己却都记不得了?”   另外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忧心的表情。季晨雨的记忆里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但却不至于到健忘的程度。在他身上似乎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情况是不是会越来越糟糕?   季晨雨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懊恼地捶了一下茶几,这一下把刚刚飘着走回来的十八吓了一跳。   “怎么了,都这么闷闷不乐?”   “这屋子里大概只有你最开心了。不过我提醒你,这个人的底细我们是不清楚的,你最好提防着点,别被懵了眼睛。”丰伟出声提醒十八,话虽这么说,可这都是他们的臆断,无凭无据的,终究难以让人信服,特别是十八早已经对冯殊崇拜到五体投地,意料中收到十八的抗议。   “我不可能看错的,他的道行比我深多了,又是个美男子,又有钱,还用使这样的手段来骗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吗?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倒是你们,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季晨雨忙说道:“没什么,不早了,我们明天要上班,洗洗睡吧。”   “啊?这才几点啊,七点就睡觉吗?而且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季晨雨这才想起那一桌子的饭菜,丰伟揉着肚子说:“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早就饿了,都饿过劲儿了。我们先去吃吧。”说着拉着十八到餐厅。   十八看了看季晨雨的脸色,吐了吐舌头,这个时候还是离他远点吧。于是顺从地跟着丰伟和何叔去餐厅了。   于阔坐到季晨雨的身边:“我觉得这或许不是你的问题,也许是你身体里的那个在作怪。你一定要沉住气,这个时候要是浮躁了,说不定就让他有机可乘了。”   季晨雨用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脸担忧的于阔:“我知道,你说的对。不管他是什么怪物,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刚才冯殊说的那个生死环既然出现在我的梦里,就一定和我有关。那个梦也许是真的,难道是我的前世?”   于阔摇摇头:“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只是那个家伙想让你看到这一幕,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嗯,那就不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好早些回去。”   于阔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往餐厅走去。   五个人默默地吃着晚饭,除了十八胃口全开狼吞虎咽,不时地和丰伟说上两句外,其他人都没有胃口。   吃完饭,送走了于阔,季晨雨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让他已经快要崩溃了,自己的怪异行为已经让他难以忍受,现在有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哥竟然意图杀害自己,明天,要怎么面对季御庭呢?到底为了什么大哥才会痛下杀手呢?这生死环到底起什么作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蹦到季晨雨的脑子里,却都没有答案,纠结着让季晨雨头疼的更加厉害了。   快睡吧,季晨雨不停地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用想了。   下一刻,季晨雨突然发现自己害怕极了,他躲在这个山洞里有几个时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是不是就可以就这么逃走了?   他不想参加什么甄选,一点都不想,现在更加坚定了逃走的念头。太可怕了,今天甄选的题目居然是过火海。他可是见过被火烧死的人的样子,到现在想起来还会做噩梦。怎么可能有人从火中走还能活下来?这里就是个杀人的地方。   自己被大哥骗了来,大哥就不见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这里山高林深的,能不能走出去都不知道。   一个声音突然从洞里传了出来,打断了他的心事。季晨雨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这个洞似乎比刚才看到的还要深许多。反正无论如何他是不打算出去的,不如往里面走走,可能会有另一个出口呢?   扶着墙摸索着往前走,感觉脚底下的路一点点向下,刚开始还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着路就平坦了许多,渐渐地洞变得越来越亮。   越往前走洞变得越宽敞,走过一个屏风一样的石板,前面突然变得宽阔了许多,整个洞里发出柔和的光,季晨雨寻找着光源,看到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圆圆的东西,是它发出的光,这光让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好像看到它就能忘记一切烦恼。   季晨雨忍不住朝着光走过去,刚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他这才发现,那个亮光下面有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一头墨黑的头发垂在背后,怪不得刚才没发现。   那个人动了动,又动了动,好像忍受着痛苦的□□了一声。季晨雨转身想逃出去,可刚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了。他惊恐地想要尖叫,嘴巴却也发不出声音来。他感觉到身后那个人靠近他,一股香气夹杂着血腥味笼罩在他的身上。完了,这里也许是食人妖住的地方,自己要被吃掉了。   季晨雨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预想的疼痛,只听到一阵轻笑声,那声音真好听,就像,就像仙人发出来的。虽然没有见过仙人,但季晨雨在脑海中一直想象着仙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他的一只眼睛眯着一条缝隙看着已经站在他前面的人,接着是两只眼睛,最后睁得大大的看着前面的人。   这个人一定是仙人。   因为这个人长得好美。一身黑色的长袍罩在他瘦削的身上,长发垂在两颊,如脂如玉般的脸颊,如深潭般的眼睛淡淡的泛着蓝色,唇色有些发白,如果在红润一些一定更好看。   季晨雨看着这个仙人,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紧接他刚刚要往前走的身子突然能动了,毫无防范地向前跌了过去。   那个仙人伸手扶住了他,季晨雨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脑子越来越混沌,嘴巴也不听使唤,语无伦次地说道:   “仙人,谢谢,不,对不起,我打扰您了。我我只是来这里躲一躲。一会儿就走。”   “你在躲什么?”那个好听的声音从那张嘴里发出来,季晨雨顿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向这个仙人诉说。他真的开始说了起来。   说他怎么被哥哥我骗,怎么被带到山上来,怎么知道要面对甄选,最后自己害怕逃了出来都说给仙人听。只是说起逃出来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他不想让仙人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   等他说完了,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一个软软的垫子上,手里还捧着一个碗,碗里的水热热的,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喝水没吃东西了,他想也没想捧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看他喝完了,那仙人才开口:“这么说你是参加天云族长家公子甄选的?”他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变得更蓝了,季晨雨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双眼睛。   “你不想做长家公子吗?”   “我不想,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季晨雨噘着嘴委屈地说着。   “如果我告诉你,做了长家公子,你可以要什么有什么,你想去吗?”   季晨雨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想,我觉得我做不了,十个题目第一个都这么可怕,后面的会更可怕的。”   “是什么题目?说来听听?”   “是过火海,人怎么能过火海呢。太可怕了。”   仙人笑了,笑起来真美,季晨雨忍不住张开嘴巴痴痴地看着。   “这个没什么可怕的,我告诉你个方法,保证你不会受伤。”   “真的?你要教我仙术吗?”   “也不是,只是一个避火诀,这座山上很多人都会,怎么没人教你吗?”   季晨雨想了想,好像有人说过这个,不过他因为听说要过火海,净顾着害怕了,根本没心思听。   “每个题目都对应一个秘诀,你只要掌握了,就能顺利通过的。”   “真的吗?”季晨雨兴奋地看着仙人。   “真的,我现在教你,你会了就可以试验一下。”   季晨雨忙点点头。   仙人抬起手,掌心向上交替画了一个圆圈然后说道:“必斯南魈,帧斑浊定。”   季晨雨就感觉自己的身上突然别一阵柔和的风拂过,他四处张望着,这个洞没有一个地方像是出口的样子,难道风是从仙人身上来的?   “这就是口诀,可以避火的。你试试看。”   季晨雨学着仙人的样子,双手画圈,然后念着避火诀。刚念完,就觉得身子里一股热流涌到全身,身子热热的。   仙人上下打了一下季晨雨,说道:“你去甄选吧。不然这个天赋就白白浪费了。”   季晨雨半晌才意识到仙人说话的意思:“您是说,我成功了?”   仙人点点头:“成功了,而且做得非常好。”   “可是这才第一个,万一后面更难呢?”季晨雨垂着头抬眼偷偷看着仙人。   仙人又笑了:“如果觉得难,你就来这里,我带你练习。”   季晨雨高兴极了,他忍不住跳了起来,冲向仙人,就像自己每次高兴都会冲向自己的娘亲一样。   可下一秒,自己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了起来,又回到垫子上了。仙人皱着眉头说道:“不准碰我。如果你还想学的话。”   季晨雨呆呆地看着这个仙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从仙人的眼中看到了厌恶。 第30章 梦还没有结束   仙人大概都有些怪异的喜好吧,这个仙人不喜欢别人碰,季晨雨这样安慰自己,很快平复了刚才有些难过的情绪,开始按照仙人指点的口诀练习。   反复练习了三次,坐在前面仙人的衣襟都被拂动了。那仙人的满意地点点头。   “练得差不多了,你这样足可以过火海了。等到第二个题目出来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季晨雨突然想就这么待在这里,虽然知道自己有了避火的本事,但还是有些紧张。那人似乎有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吗?”   季晨雨脸上热热的,目光不敢直视前面的人,但还是猛地点点头。   “等你成了长家公子,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不过,要和我在一起你要有真本事才行,我身边不留无用的人。现在乖乖的回去。”这仙人的声音很温柔,季晨雨悄悄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那人的目光中却是冰冷的,吓得他赶紧把头又低了下来。他不敢停留,慌忙站起身往外走。快到洞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还没问这个仙人叫什么呢,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硬着头皮转身准备问问。   “别回头,你想知道我叫什么,下次来,我就告诉你。往前走,不准回头。”   季晨雨这次一刻也不敢耽搁,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洞口。   一阵灰蒙蒙的旋转后,他又回到这个洞穴。不同的是,他这次不再那么胆怯。那个避火诀让他在80个候选人之中脱颖而出,虽然顺利通过火海的有三十人,但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只有他连根毫毛都没伤到,这让天云族的长老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季晨雨知道这都是那个仙人的功劳,所以第一关一过他就趁着休息日跑到山里来。再次进入洞中他的心还是跳的厉害,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和喜悦。   走到光亮处后,那颗珠子还在发着光。但光线照到的地方却没有人。季晨雨四处张望 ,想要开口叫人,却不知道叫什么,说好这次告诉他的名字的。他在石洞里坐了一会儿,也许他只是出去透透气,散散步,毕竟不能总是待在洞里啊,多憋屈。想到这儿他把着脖子朝着洞口的方向张望着,希望在他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   就在他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的时候,身后一阵风起,季晨雨觉得身上突然冷了起来,回头一看,那个仙人就坐在之前坐着的垫子上。   季晨雨喜悦多过惊讶,忙朝着仙人凑过去。可就在离仙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想起仙人不喜欢有人碰他,就站在原地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看着仙人。   这仙人看上去和上次有些不同了,仔细看,是那双唇。上次的惨白已经不见了,现在是红润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原来他不是天生就这样的,那么上次是他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你没有受伤,了不起。这次的题目是什么?”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冷淡了,但季晨雨没有在意,仙人嘛,都会有些傲气的。   “这次是深水取物,教了一个避水咒。我这次记住了。”   那人笑了笑:“既然记住了,照着练习就好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季晨雨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说道:“您上次说让我来,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知道我叫什么那么重要吗?”   季晨雨点点头“我不能每次见您都没有称呼啊。”   仙人头微微侧着看着季晨雨:“你很想见到我吗?”   季晨雨点点头。   “为什么?以你的天赋,只要相信自己,这些甄选题目应该都难不倒你的。”   季晨雨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他总不能是因为仙人长得俊美吧。   “你觉得我长得美吗?   季晨雨愣了一下,上次他就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这个仙人能知道他想什么,现在他可以确定了。那这样自己的心思不是都别看到了?季晨雨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仙人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你可以叫我墨雨。”   季晨雨突然觉得自己被他看穿也没什么,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说不好了。释怀之后季晨雨就放松了许多:“墨雨仙人,您能教我这个避水咒吗?”   “怎么,那几个老头不是教过你了?”   季晨雨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墨雨说的老头就是那几位长老。其实他们并不老的,至少看上去不老。   “至少他们比我老多了,你觉得呢?”说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和衣袖,动作看上去那般的优雅。   季晨雨点点头:“他们教过我,可是我觉得没有你教的好,和你学,我学的更快。”   “是吗?那你不就要拜我为师了?这个主意好像挺不错的。”   “我可以吗?”这样不是可以经常见到,而且一直都能见到了。   “不可以。我从来不收徒弟的。”墨雨站起身来,来到一脸失落的季晨雨身前:“不过,我可以收一个弟弟。你说这样好不好?”   季晨雨感觉到墨雨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脸上,浑身竟然说不出来的舒服。可他怕这次还是在开玩笑,所以不敢再贸然点头了。   “我这次没有骗你,我一直想要一个弟弟,你这个弟弟这么聪明,我不亏。”   季晨雨这下高兴的忘乎所以,竟然不自觉地在洞中跳跃起来,还翻了几个跟斗。等兴奋的心情发泄完了,才想起这个新哥哥还在哪里看着自己,刚才丑态是不是都被看尽了。   他忙收敛自己的动作,回到墨雨身边:“那,我以后就叫你墨雨哥哥了?”   墨雨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   “我叫白莫。”   季晨雨突然惊醒了,耳边不断的回响着“我叫白莫四个字。”他的心狂跳着,这个名字怎么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他还能清楚地感受到所有的东西,甚至那个墨雨的脸都是曾经见过的。他忙拿起手机,将刚才自己的梦简洁地录了进去,生怕他又会遗忘。   等录完了看着手机的录音文件,季晨雨感觉自己像是老年痴呆患者一样。   身上突然感觉冷飕飕的,衣服竟然被汗水打湿了。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起来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的季晨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突然感觉如此陌生?这种陌生感从他第一个奇怪的梦里清醒的时候就有过,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接着门被打开了,丰伟探身进来,看到季晨雨站在镜子前面紧绷的表情才放松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丰伟说着转身朝着外面喊着:“他醒了。”   不一会儿何叔和十八都从跑进来。   “你们怎么了,我不就是睡的晚了点吗?至于这么兴奋吗?”   丰伟走过来伸手揽住季晨雨的脖子说道:“你可不是睡晚了点,你足足睡了两天。我们还以为你要一睡不醒,差点准备叫于警官这个王子吻醒你了。十八还给你做了法式招魂,结果好像没什么用。”   十八抱着手说道:“我这个法式百用百灵,只是这次不成功。”丰伟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惹来十八怒目而视。   这边季晨雨拿起手机,刚才光顾着录音没细看,手机上的日期已经是十一月二号了。   何叔在旁边安慰着:“小雨最近太累了,怪事一个接一个,估计是身心疲惫才会睡的久了点。幸好你醒了。”   季晨雨坐在床上,虽然何叔这么说,但季晨雨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这个梦,不是一般的梦,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一份记忆,是他前世的记忆。而他在梦中清晰地感受到喜悦,恐惧,都是感同身受的。他不是一个外人,他就是梦中的主角,那个自称白莫的人。   也许,他的前世恰好叫白莫,所以这一世他知道有个同样叫白莫的人才会紧抓着不妨?   季晨雨脑子里正乱作一团,何叔那边又开口说出了一个坏消息:“小雨,大少爷今天来电话,说是让你赶快到公司去,有急事。你打算怎么办?”   季晨雨的心纠结了一下,是啊,怎么办?若无其事地叫大哥?可是他感觉自己做不到,一定会穿帮的。   丰伟在旁边看出他的忧虑:“你可以装病啊,人在生病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好,绷着脸也不会被人猜疑。”   季晨雨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们还不能穿帮。”   既然有了一个算得上对策的对策,季晨雨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这个梦,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这几个人的好,免得大家都担惊受怕的。想到这儿他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也许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当季晨雨在一个小时候后来到公司的时候,季御庭坐在办公室,出乎意料竟然没接电话,没批文件,可表情却严肃的可怕。   季晨雨装作无精打采地问道:“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季御庭看着季晨雨的眼神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审视,最后看的季晨雨心里发毛才终于开口说话:“你拿走了吗?”   季晨雨皱着眉问道:“拿走什么?”   “别装了,监控器都拍到了,你和你的那个朋友进了我的房间,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进去的,这不打紧,不过,里面放着的那个玉环不见了,那个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你不要当成普通的玩应儿。如果你拿了,最好快点还给我。 第31章 妖怪   季晨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最近他的反应好像越来越慢了,那个玉环也就是生死环怎么会不见了?季御庭直接找上他,也就是他在监控里只看到他和丰伟进入房间,没见过其他人。那玉环怎么会不翼而飞?看着季御庭的表情不是闹着玩的,这东西看样子对他非常重要。   想到这儿,季晨雨眯起眼睛,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四肢伸展开,神色不变地说道:“你说什么传家宝?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传家宝?”他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块玉,还是最近知道的。可据他所知那块玉的存在季御庭是不知道的。怎么那么乱呢?   季御庭像是早就预料到季晨雨会这样问,微微叹口气,表情缓和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走到季晨雨身前,说道:“看样子你有些不舒服,是感冒了吗?喝点水吧。”   季晨雨看了看水杯,没有动,也没有说谢谢。   季御庭看他没有反应,只有接着说道“这个传家宝本来是等你生日的时候告诉你的,既然是传家宝就是我们兄弟两个的东西,我不会独占的,只是东西贵重,你别弄丢了弄坏了。”   季晨雨不买这个账,虽然他脑子不灵光了可也听出来季御庭说这话的时候言不由衷。他没有咬死是他拿的,那就只是猜测了,   “我没拿。”季晨雨干脆地回答,这是实话“我们是进去了,只是好奇里面有什么。我也看你到那个玉环了,但我对它不感兴趣,直接放了回去。”   季御庭在沙发旁边踱来踱去,听季晨雨这么说他的立刻脸沉了下来:“你不要等我报警,我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季晨雨冷笑了一下,直视着季御庭威胁的目光说:“欢迎,你报警好了。”   季御庭显然没料到季晨雨这样有恃无恐,更别说他明显和自己对立的态度,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尤玉珍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无奈的秘书和面无表情的齐震。秘书收到季御庭的点头示意后离开房间,把门关好。   从上次自己失控后,季晨雨第一次见到齐震,不过此时此刻他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显然齐震也一样,就像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交集。   尤玉珍看见两个人同时在办公室,有些吃惊,不过吃惊的表情一闪而逝。她马上来到季晨雨身边坐了下来。   “小雨,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生病了吗?”季晨雨确实很不舒服,不只是因为身体,更是因为这个房间里的三个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   尤玉珍仔细打量了一下季晨雨,突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季晨雨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没有发烧啊。”接着伸手握住季晨雨的手,季晨雨突然感觉手腕一阵疼痛,他本能地收回了手,看着尤玉珍手上那枚绿宝石戒指,皱了皱眉头。   “哎呀,怎么了?”尤玉珍关心地问道。   季晨雨正想说没事儿,可是嘴巴却僵硬的不听使唤,身体也完全动弹不得,紧接着意识开始飘忽起来,眼前旋转着失去了知觉,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心惊的眼神。   看到季晨雨突然昏迷过去,季御庭和齐震都吃了一惊。尤玉珍却拍了拍手,好像自己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她盯着季御庭说道:“你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还能办什么大事?”   “妈,他是昏过去了吗?”季御庭不确定地问道,同时目光扫视着在旁边看着他们的齐震。   “嗯,昏过去了,不过只是暂时的。”尤玉珍把目光落在齐震身上,满意地看到齐震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不是恨他?”尤玉珍问道。   齐震还在看着昏迷中的脸色有些苍白的季晨雨,听到这话,才又把目光转向尤玉珍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尤玉珍欣赏地看着自己的绿宝石戒指说道:“你以为我会随便选择一个人在我身边吗?每个到我身边工作的人我都是彻查到他爷爷辈儿的才能放心。你那点儿事儿,能瞒过我吗?”   齐震皱着眉头说道:“你留着我是故意的?为什么?”   “我只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说说看,你有多很他?”   齐震看着季晨雨,紧紧地咬着牙冠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被他毁了的,我恨不得吃了他。”   尤玉珍笑的更开心了:“那他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最好,不要让我们再看到他。他大概两个小时候会醒过来。”说着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把钥匙丢给齐震“这是我在东城的一座房子,里面没有人,地下停车场是不是还有一辆我的备用汽车?”尤玉珍问季御庭。   季御庭马上答道:“是,应该有一辆。”说着,回到办公桌打开抽屉找到里面的一把奥迪车钥匙。   尤玉珍露出最优雅的笑容,甚至有些含情脉脉地看着齐震说道:“开我的车去吧。”那强调就像一对夫妻在话家常一样。   齐震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想利用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虽然恨他,可我也痛恨被人利用。”   尤玉珍说道:“这你就不了解我了,凡是跟着我的男人都能得到他想要的,有的想要美女,离开我,一定有美女;有的想要权利,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他权利。你,我没看出你还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我自然就给你这个机会了。”   “开玩笑,他是你的儿子,你为了一个陌生男人会害自己的儿子?”齐震仍然不能相信。   尤玉珍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个妖怪。”   齐震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他再次看向季晨雨昏迷中一脸无害的脸,这张脸曾经是他痴迷的。怎么会和妖怪扯上关系?   尤玉珍看到齐震疑惑的表情说道:“你不信?你跟了我有段时间了,我也不避讳你。你听说过吧,所有的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都是哭着的。你见过在出生时笑的孩子吗?他就是。”   尤玉珍看着昏迷的季晨雨,回忆道:“当时在产房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吓到了,有的甚至吓出病来。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害怕,我当时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爸爸却坚持说这是天意,说什么天降奇才,硬是把孩子留了下来。”   “从此我们本来恩爱的夫妻成了陌路人,都是因为这个妖怪,你说,我是不是恨不得他死呢?”   齐震咽了口口水,难怪从他认识季晨雨的时候起就没见过尤玉珍。他想起上次季晨雨那个疯狂的样子,那双鬼魅的眼睛,真是像极了妖怪。只是,这个妖怪在没发作的时候是那么的可爱。   齐震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两把钥匙,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们可不能那我当替死鬼,否则你们也别想逃。”   “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你做好了,咱们就是双赢。你要是做不好,那就别怪我们了。”   “放心,我会做好的。”说完,齐震扶起季晨雨,手伸到他的腿下面,将季晨雨打横抱了起来,惊讶地发现,他怎么会这么轻?   齐震出了办公室,季御庭没有马上光上门,而是略微提高声音说道:“妈 ,你别担心,他只是感冒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门口的秘书看着昏睡的季晨雨和尤总裁身边的秘书,连忙走过来问:“需要帮忙吗?”   齐震摇摇头,没有搭话,直接来到电梯旁。秘书帮着叫来电梯,齐震谢都没说坐上电梯离开了。   办公室里,母子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季御庭才说道:“妈,您说他能办好吗?”   尤玉珍摇摇头:“他暗恋小雨好久了,估计舍不得下手。何况他也未必新我的话。”   季御庭惊讶地看着尤玉珍:“那您还让他去做?”   尤玉珍有些轻蔑地看着季御庭:“不让他去,你去?当年就是让你去的,结果呢?”   季御庭沉默了。   看着季御庭低落的表情,尤玉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心软的人。不过,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见过他变成妖怪时的样子,如果真的等他吞噬了小雨,我们都可能被他害死。”   季御庭仍旧沉默着,想起上次在办公室的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那个人,绝对不是小雨,而是个妖怪。   尤玉珍接着说道:“而且,我从来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除了你以外的活人。”   季御庭打断思绪,看着尤玉珍张口结舌地说道:“难道,那辆车?”   尤玉珍把涂着精致指甲的手指放在嘴边:“嘘,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回家休息去了。路上发生什么,那就是天意。”   季御庭看着面前美丽的女人,突然觉得身上发冷,打了个寒战。   “现在,除了那个躺在别墅里的孩子,我们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你说,是不是?”   季御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说道:“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尤玉珍满意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来的季御庭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惊恐。只不过她没有看到。 第32章 季氏的结局   季晨雨失踪了。于阔也不见了。   何叔和丰伟等季晨雨一夜,没见到他回来,开始紧张了起来。再联系于阔同样关机,去他家里也是大门紧锁。两个人同时不见了?换做以前丰伟一定乐观地想着他们或许是私奔了。可在听了发生在季晨雨身上的那些事,他就乐观不起来了。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御庭。   既然开始怀疑了,他们一刻也不敢耽搁,两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季氏大厦。门口的秘书通报还没结束,何叔就和丰伟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季御庭像往常一样处理着各种文件,见到何叔和丰伟,虽然明显不高兴,但还算客气地站起来迎了迎。   何叔紧紧地盯着季御庭的眼睛,怕错过他眼神中的一些信息,急切地问:“大少爷,小雨昨天一夜未归,之前是您叫他来的,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季御庭眉头一皱说道;“昨天他是不太舒服,在这儿说了会话,就说累了想要休息,我看他睡的不舒服。正巧妈妈来了,就让她的秘书把小雨送回去了。怎么,没回家吗?”   丰伟追问道:“哪个秘书?他现在在那儿?”   季御庭冷笑了一下:“难道我还要关心一个秘书的行踪吗?”   “那你总要关心一下你亲生弟弟的行踪吧。”丰伟不客气地回答,可以强调亲生两个字,可惜在季御庭的眼睛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真是个狠毒的人,丰伟插在口袋里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何叔在旁边忙插言道:“大少爷,要不您问问总裁,问问那个秘书在哪儿?小雨昨天是有点不舒服,我担心别在耽误了,病的严重了。”   季御庭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直接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去查一下,总裁随行秘书的电话。对,好像叫齐震的那个。”   何叔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他没等季御庭挂断电话就追问道:“那个秘书叫齐震?”   季御庭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在这个何叔是家里老司机的份儿上没有发作,只是点点头:“好像是。怎么了?”   何叔两手交握着,原地打起转转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这可怎么办?”   丰伟和季御庭见何叔这样的反应都有些莫名其妙。最后何叔听了下来再次紧盯着季御庭,不过这次眼神中的焦虑更加明显:“大少爷,能不能看一下监控录像,或者有没有这个秘书的照片?”   季御庭倚在办公桌上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何叔直摇头说道:“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麻烦您,可以看看吗?”   季御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喂,你把昨天下午大概三点到四点的录像传给我。”   放下电话季御庭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何叔有些腿软,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手似乎还有些颤抖。丰伟也紧张起来,忙过来拉着何叔的手,虽然也急着知道答案,却也只能等着他平静下来。   好一会儿,何叔才说:“如果真是我知道的那个人,他和小雨是有很深的过节的,甚至可以说是仇恨。”   丰伟一愣,看着何叔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做戏给人看。一旁的季御庭也没想到何叔会知道齐震的事,只能继续装作倾听的样子。   何叔对着丰伟解释道:“那个齐震,以前曾经是小雨的好朋友,但后来却为了白莫的事,两个人成了仇家。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只是那次那个齐震被小雨打的很惨,那以后就不知去向了。只听说他家的产业因为一次错误投资彻底从商界消失了。”   季御庭电脑叮咚一声响。沙发上的两个人都跳了起来,顾不得这里是季御庭的办公室,直接来到电脑前面。   果然,在视频中看到齐震抱着季晨雨上了电梯。再看底下停车场的视频,他把季晨雨抱上了一辆红色的汽车,开出了停车场。   丰伟偷偷瞄了一眼再旁边同样看着监控的季御庭,那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铁板一样。”   “如果是这样,不如报案吧。”丰伟试探着说道。   季御庭沉吟了一下竟然点头同意:“你来报案,寻找这辆汽车,或许会有线索,如果不是必要,不要说是出季氏的名字。”   何叔拿着手机拍下了视频,也没和季御庭打招呼,直接往外走去。丰伟临走看了一眼季御庭,他的表情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由得在心底叹息,这个人的心也许是石头做的。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你昨天找小雨有什么事吗?”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他失踪没有关系。”季御庭说完就头也不抬地开始工作了。   报案的结果并不那么乐观,交警调出了季氏企业外马路的监控,发现一辆红色奥迪开了出来,朝着城东开去。接下来的几个路口都能找到这辆车,但却在一个坏了的监控头后失去了踪迹。   交警受理了案件,开始在那周围仔细排查。糟糕的是,这辆车子上的车牌是套牌的,车主是远在临城的一个女人。   何叔丰伟在家中焦急等着消息,一晚上都不敢睡。十八也只能陪着睡在沙发上。直到第二天,才终于有了消息,那辆红色的奥迪在去往东城的一处小路上,被烧成了空架子。何叔话还没听完就差点晕过去,好在现场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人的痕迹,在那附近没有任何疑似季晨雨或者齐震的人。大家的心这才放了一半。可是三个人能去哪儿?   十天过去了,警方还是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李云熙担心丰伟,也跑到别墅来,两男两女只能焦急的等待着新的进展。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网络新闻却爆料了一条重要的消息:季氏企业的三公子是Gay,当年曾经为了吃男友的醋,致使两人重伤。但季氏的财力将事情压制了下来。现在季氏的季晨雨再次为了两个男人玩失踪,至自己在季氏的要职于不顾。这种玩忽职守的态度,让人唏嘘。而且据说他在刚刚入职的时候还毫无理由地开除了季氏公司的一位老员工。   这个消息一登出来,下面的评论铺天盖地的砸来,大部分都是针对他富二代为所欲为的恶评。这些□□让季氏瞬间成了网络焦点。   随之而来的是季氏企业开发的新产品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有安全隐患,被很多商场退货的消息。这个消息在还是热乎的三少爷的新闻后面,两条新闻叠加,直接影响了季氏的股份,恶劣的评价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股市也越跌越厉害。   季氏公关部即刻出来辟谣,但还没等这个谣传撇干净,紧接着又传出季氏内部就传出资金不足,开始裁员的消息。让季氏的员工人心惶惶,有能力的开始各找出路去了。   很多跟季氏合作的公司包括纬创都纷纷出来,要求给出解释,季氏顿时乱作一团。   最后也是最重磅的消息,将季氏打入谷底:季氏总裁保养小秘书,身边美男子不断,堪称现代的武则天,甚至有人传言说当年的季凯就是被她毒死的。就连警察也介入调查了。   接连的打击让季氏一蹶不振,不到十天,季氏的两个公司宣布破产,银行也纷纷出来要求归还贷款,将季氏旗下的资产封存。   看着这个消息,丰伟忍不住问何叔:“如果要回收资产,这个别墅是不是就不能住了,我们不如先搬家好了。”   何叔摇摇头:“不用,这别墅已经是我名下的了。”   “啊?”丰伟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李云熙合上他张开的嘴巴说道:“是季晨雨的爸爸装给你的吧?”   何叔点点头:“老爷临走的时候吧小雨和这幢别墅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他,可是现在人都不见了,我怎么对的起老爷?”说着眼圈红了起来,眼看老泪就要落下来了。   丰伟马上打哈哈:“别别,您这下结论太早了,现在什么都没找到就是好消息。别墅不收回更是好消息。我看后天就是小雨的生日了,我们不如操持起来,说不定等生日准备好了,他就回来了。”   十八在旁边附和:“对对,他一定能回来,这是我们祖先都预测过的,一定准的。何叔,您要信我啊。”   何叔被两个叽叽喳喳的年轻人弄得啼笑皆非。   说干就干,四个人开始采办起来,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天才终于准备差不多。   到了季晨雨生日那天,一大早所有人都起来,翻手机的,看电视的,打电话给警察局的,就盼着能有季晨雨的消息。正当大家都忙碌的时候,门铃响起来。   丰伟兴奋地冲了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不是季晨雨,而是那个和季晨雨同一天生日的冯殊。   丰伟正想奚落冯殊几句,就被后面跟过来的十八推到一旁。   “师父,您来了,快里面请。我们都准备好给您过生日了。”   “怎么是给他准备的明明是给小雨准备的。”丰伟忍不住抗议道。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都是一天的生日。”   冯殊笑着走进了房间,看着花哨的布置,明显是年轻人的喜好。看着在沙发上同样满脸失望表情的何叔,冯殊开口道:“你们不用急,季晨雨一会儿就来。”   正说着,大门门铃再次响起来,这次丰伟又是冲了过去。看清门外的人,丰伟激动的窜到那人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吊着不肯下来。   “死小子,死哪儿去了,害我们担心死了。”   门外面果然站着看上去完好的季晨雨,还有同时失踪的齐震和于阔。 第33章 一条短信   齐震把季晨雨放在后座上,仔细看着季晨雨虽然消瘦却仍然精致的脸颊,刚才摸了摸幸好脉搏还算正常。这还是那张记忆中的脸,但齐震早就意识到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季晨雨。齐震设想过各种可能,甚至灵魂互换都考虑过,就是没想过妖怪附体这一点。难道真的是被附了体了?更让齐震心惊的不是季晨雨可能被附体这件事,而是他的妈妈竟然一直想要他的命。齐震回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那个女人就这么把季晨雨交给自己?她会放心吗?仅仅是因为自己和季晨雨的那段纠葛?   不管怎么样,这里还是不能停留的,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季晨雨醒了再说吧。他走向驾驶座,正要打开车门,从前方车道上猛地拐过来一辆汽车,速度非常快,不到几秒就来到齐震的车子前面,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齐震整个身体都绷紧了,看了一眼车后面的季晨雨,是冲着他来的吗?可是看到车上下来的人,他松了口气。   下来的是于阔。   于阔看着齐震第一句话便是:“小雨怎么样了?”   齐震来到后门前面:“没事儿,应该只是昏过去了。你怎么来了?”   于阔没说话,他来到奥迪车前面,打开车盖,仔细检查起来。   齐震觉察出有什么不对,也凑过来看。仔细查看后,不由得身上冒起一阵冷汗。   这辆汽车外表看上去是崭新的,可和油管却像是使用了十几年的,油管表面已经渗出油来。   于阔眉头紧锁地放下车盖。齐震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车有问题?”   “这个说来话长,看情况应该还可以开一段路。你把小雨送到我的车上,开车跟着我走,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说完打开车门,看着齐震将季晨雨抱到自己的车上,才上了这辆奥迪。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季氏大厦的停车场。   两辆车一直开向东城,离开市区是一片荒僻的地方,于阔这才停下来。他下了车,示意齐震再开的远一点,仔细打量四周后,打开了车盖,把油路扯断,然后站在五六米远的地方,点燃一根香烟将香烟扔进了汽车里。   还没等他上自己的车,后面的车就燃烧了起来,车刚刚开出不到十米,就听到身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齐震禁不住一阵发抖,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火光冲天。如果没有于阔,那里面做的很可能就是自己和小雨。   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车被动了手脚?”   可他却发现于阔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只听于阔说道:“是一条奇怪的短信,告诉我到季氏大厦来,小雨有难,车有鬼。我也是将信将疑地来看看,结果真是这样。你倒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齐震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在办公室那场戏说给于阔听,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这是真的。不过我不信小雨是妖怪这套说法,只是不知道小雨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于阔没有出声。齐震不信,他却信了。原来小雨身上早就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这些年一直被掩盖着。   齐震见于阔半天不说话忙问道:“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怎么可能呢。对了,我们接下来上哪儿?要不要报警?”   于阔摇摇头:“先不用,我们等小雨醒了再说。”   齐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说道:“那,我们用告诉他他妈要他命的事儿和说他是妖怪的事吗?”   于阔没有回答,只是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就一言不发了。齐震也没有多问,看样子问了也未见得能问出来。   那个地方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子,院子因为在东城边上不起眼的地方。门上的铁锁已经有些生锈了,看样子好久没有用过了。于阔下了车,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倒处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汽车刚刚好能开进去。   齐震抱着季晨雨进了院子里的小屋,这间屋子竟然干净的很,和外面凌乱的长着野草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把季晨雨放下,于阔才说道:“这个也是那个短信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既然他是要救人的,应该不会费这么大周章再来害我们。”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突然说道:“谢谢你信我。”从外面走进来的是那个冯殊。   于阔惊讶地看着冯殊,齐震则看着还关的紧紧的大门,刚才他们开门的时候,那门发出巨大的声音,怎么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你发短信给我?”于阔对冯殊这个人比对门更感兴趣。   冯殊来到季晨雨旁边看了看说道:“嗯。”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房间应该是提前安排的,难道是你算出来的?”   冯殊看着一脸怀疑的于阔道:“如果说是,你信吗?”   于阔没有回答。   冯殊没管于阔回答与否,他的目光落到了齐震身上。齐震忙自我介绍:“我叫齐震,曾经是季晨雨的好朋友。请问真的是算出来的吗?”   这次轮到冯殊不回答,他只是轻轻的揉搓着季晨雨的额头。不一会儿,季晨雨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来。   齐震想过去扶着他,可还是忍住了没动,反而退到了门边。于阔也想去扶着,却也忍住了站在原地。只有冯殊直接将快要跌下沙发的季晨雨搂住。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他环视一周看到屋子里三个人更是迷糊了,这三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   冯殊没等他问直接答道:“我让他们来的,你刚刚又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还记得吗?”   季晨雨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似乎还残存着那阵刺痛。现在身体还有种不灵活的感觉,想到可能发生的事,他脸色有些苍白了。   于阔说道:“你先别想那么多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季晨雨摇摇头,怎么能不想呢?原本大哥要害自己都已经让他难以接受,现在又多了一个妈,她是亲妈吗?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季晨雨看着坐在一旁的冯殊。   “只能说,这是早就注定的。你必须经历的事。”   “什么事?谋杀吗?还是两次谋杀?谁注定的,凭什么注定?”季晨雨有些激动地嘶吼着。   冯殊平静地看着季晨雨,不答反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做过一些奇怪的梦?”   季晨雨吃惊地看着冯殊,他知道自己的梦?怎么越来越玄乎?   不用季晨雨回答,冯殊就接着说道:“那个梦是真实的,那些人也是真实的。只不过那些事延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罢了。”   于阔问道:“那怎么样才算结束?”   冯殊道:“快了,还有十几天就能结束了,不过,结果会怎样,谁也说不好。”   齐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就在这儿待着?”   冯殊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季晨雨:“你看看吧,看完之后,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做。”   季晨雨看着信封,有种穿越的感觉,可不是,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用信传递信息呢?   他没有多说,动了动手指都,感觉灵活些了,这才接过信。   打开心看了一会儿,季晨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于阔紧张地看着季晨雨,看他看完信,问也没问直接拿过来。齐震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两个人脸色也变了。   “天哪,这个女人,怎么就像武则天转世一样,太狠毒了。”齐震忍不住开口说道。   于阔看着季晨雨说道:“这是谁写的?”   “应该是我爸爸。我从来不叫他爸爸,只叫他老凯。我不明白,他明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暗害,为什么不报警,不去看医生?”   冯殊叹了口气说道:“大概,他觉得累了吧。从你出生开始,他就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包袱。这样死去也许是一种解脱。现在包袱交给你了,你要怎么做?”   “不管做什么,都不能让她过的太容易了。”季晨雨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时候,杀了她都是便宜她了。”   说完抬头看了看冯殊:“你能帮我是吗?”   冯殊点点头。   季晨雨看了看于阔,和一边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齐震,对着两个人微微的笑了笑。“这几天我们现在这儿,我想把季氏大厦翻个个。我想我爸爸一定很喜欢看到这一天。”   于阔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季晨雨慢慢移动了一下,感觉腿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这才站起来走到齐震身边:“你呢??”   齐震故作镇定地怂了怂肩膀:“有好戏看,当然要看。”   季晨雨看着齐震的眼睛说道:“我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咱们能不能揭开不管它?”   齐震道:“你要是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们准备捉老鼠了。”季晨雨看着远处的天空幽幽地说道。 第34章 生日.忌日   季晨雨在阵阵的头痛中,慢慢清醒过来。他只觉得身体就像是被十个人压过一样,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疼痛,可好在还能动。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怎么感觉屋子这样的安静?丰伟调侃的声音,十八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努力睁开胀痛的双眼,四下看了看。   何叔,十八,丰伟,李云熙,于阔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四散地躺着,而齐震满身鲜血地倒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尤玉珍。   他连忙爬到齐震身边,轻轻推了推他,伸手在他鼻子的地方,感觉到微弱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接着他爬到于阔身边,感受到于阔平稳的呼吸,再看了看其他人起伏的身体。看来他们都是昏过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还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拨通120。手机刚刚接通,却突然被人抢了过去。   季晨雨吃力地转身,看着那个本来应该躺在二楼的卢毅铭此刻正关闭他的手机,笑咪咪地看着他,那表情眼神和之前那个怯懦的人完全不同。现在的眼神,就像是随时能过来咬他一口。   季晨雨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麻木,他费力地说道:“把手机,给我。”   卢毅铭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过来伸手将季晨雨托了起来,扶他坐在沙发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该打电话,他受伤了。”季晨雨看着还在流血的齐震,心里一阵紧张。   “他死不死不关我的事,你没事就好。现在,可以把我的名字还给我了吗?”   季晨雨皱着眉头。印象里这个卢毅铭是个善良到家的孩子,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名字?还名字是什么意思?   卢毅铭坐在季晨雨身边,伸手搂着季晨雨的肩膀,季晨雨忍不住想要躲开,却发现根本动弹不了。   “你不明白是吗?我是说,你该把季晨雨的名字还给我了,白莫。”眼前这个人盯着季晨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季晨雨感觉自己要变成石像了,这时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扭曲正这样?他尽量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一个个画面慢慢回到他的脑海中。   他记得和冯殊他们回到了别墅,他告诉何叔丰伟他们经历的事情的经过。   何叔还说:“想不到,想不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丰伟愤愤地说道:“那天你没回来,我们还去找你大哥,可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真可以拿奥斯卡最佳演员讲了。”   李云熙看了独自坐在一旁的冯殊一眼,回头问他:“这么说这段时间的各种关于季氏的传闻都是你们做的?那个关于谋害季氏前总裁的传闻也是吗?”   “什么谋害季氏前总裁?”何叔如梦初醒般瞪大眼睛,看了看李云熙,又看了看他。   他安抚地笑了笑:“那个只是我故意加上去的,其实也只是猜测,她对我这个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如果没有当然更好,如果有呢?”   李云熙不满意地看着他:“你这样小心犯法。”   “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倒是你们,这是在给我准备生日吗?”   丰伟生气地捶了季晨雨一拳:“你这小子,平安无事也不说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几个天天度日如年的。而且,你对自己也够狠的,这么就算是出柜了吗?”   他笑着看了看于阔:“嗯,这样的信息,更容易吸人眼球。结果证明效果很好,很多消息是那些想嗅到更多的狗仔挖出来的。”   于阔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我妈会有什么反应。”   他笑着说:“那总比她着急让你相亲的好。你应该谢谢我。”   于阔苦笑着说:“谢谢,多亏了你,我现在已经成了另类了。”   李云熙不以为然:“我不赞同,现在同性恋已经越来越被接受了,说不定你们这样坦然,还能获得大多数的支持呢。”   于阔点点头:“希望吧,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了。”   十八对他们这些事儿都不感兴趣,她站起身来一脸兴奋的表情说道:“先不说这个,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是说今天是那块玉石揭秘的时候了。还等什么?”   丰伟在旁边附和:“对对,我现在好奇心都爆棚了。何叔,快把那块玉拿出来?”   何叔刚站起来,那边一直安静的冯殊说道:“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十八问道:“为什么?”   冯殊道:“时辰还没到。他的生日,应该是午时三刻。”   何叔他们在脑子里算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午时是什么概念。十八那里已经一脸钦佩的说道:“不亏是大师,这个你都算出来了。”   丰伟在旁边唏嘘道:“什么生日啊,这不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砍头的时辰吗?”   何叔疑惑地看着冯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确定是这个时间?”   冯殊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丰伟那边肚子咕噜噜直叫:“正好,现在还有时间吃我们准备的生日宴。”   李云熙笑骂着:“你也好意思,这个生日宴可都是何叔做的。”   丰伟嬉皮笑脸地说道:“至少,我还买了菜不是吗?”   何叔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小雨的生日,应该高兴些。走,我们吃饭去。”说着还多看了齐震一眼,齐震在露出一脸迷迷糊糊的表情,对他们说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敢多问。他在这儿还是有些尴尬的。   几个人围坐在餐桌上,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午饭。吃完饭,刚好快到四十五了,不一会儿,何叔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下来。   他把木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除了冯殊外的人都围了过来,随着盒子的打开,围观的人都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块玉只是一块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他想象中的应该是能发出光来,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十八紧张兮兮地说:“该是归位的时候了,这块玉是你的。”说完盯着季晨雨看,示意他把玉拿起来。   他头一次见到这块玉,确切的说是失忆后头一次见到,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问题都应该能解开了吧,至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不是都应该可以解开了?他伸手拿起了那块玉。   玉开始的时候是冰冰的,翠绿色的玉石慢慢变得浅了。渐渐的感受到玉开始发出热量,甚至发出一点点微光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正想和十八打趣一下:不过如此。   突然一阵刺痛从手掌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在他清醒的最后一刻看到一个狰狞可怕的女人和齐震同时冲了过来,他被齐震撞倒,紧接着眼前一片刺目的光芒,好像他整个人都在燃烧。他疯狂的想要摆脱,可却只能带来更大的痛楚。   就在他觉得这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时候,所有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好像自己已经消失了,但意识却还在。眼前一个个零碎的画面不停的闪现着,却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却无比熟悉的。画面中出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脸,却不是自己会有的表情和眼神,一个陌生的自己出现在脑海里,他开始觉得恐惧到了极点。画面中的你自己在对自己说着什么,直到最后一个画面中自己惊恐的看着自己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你来了,还是一直都在?”一个声音叫醒了正在回想中的季晨雨。房间里多了一个站着的人,是那个冯殊。只不过,冯殊此刻的眼睛正盯着卢毅铭,竟然是满满的哀伤。   “不要这样,我不是回来了吗?”卢毅铭站起来走到冯殊面前,深处双手摸了摸冯殊的脸。   “你让我等了好久。”冯殊有些哽咽地说道。   “是,我让你等了好久。谢谢你!”卢毅铭说着转身看向在旁边发冷的季晨雨说道:   “你大概还没明白,也难怪,咱们都变了样子,不过你的灵魂还是属于白莫的,而季晨雨,也就是我的灵魂找到了新的归宿。这个身体,还凑活,你觉得漂亮吗?”他最后一句问在身边的冯殊。   “漂亮,对我来说,你的灵魂才是最漂亮的。”   “只有你最欣赏我。没有你,我大概永远也找不到他。”   “等一下”一直在沙发上的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打断了两个人的互诉衷肠说道:“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地上的那个淌血的人,再晚一会儿他就死了。”   “有你在,他死不了。”那个卢毅铭一脸轻松的表情说道。   冯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那个季晨雨曾看见过的生死环。冯殊把生死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季晨雨。   “你拿着它,想着要用它做什么,记住翻则生,覆则死。别弄错了。”   季晨雨拿着生死环,看着两个看着他的人,觉得这是个玩笑,却又不像是玩笑。他把目光移到躺在地上的齐震身上,把手中的玉环中心翻了过来。瞬间整个房间都被一阵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季晨雨仍然盯着躺在地上的齐震,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只见那个齐震身上的血慢慢的流回到身体里,他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不那么苍白。不一会儿他整个人都像从来没有受伤过一样,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动了起来,他们陆陆续续爬起来,都是一脸迷惑地环视着房间,奇怪自己怎么躺在地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清醒过来的尤玉珍,她一阵尖叫地指着已经站起来的齐震:“妖怪,是妖怪,你们都是妖怪。”说着她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却在门口突然倒了下来不动了。   卢毅铭看着醒过来的所有人高兴地说道:“好了,大家都醒了,欢迎你们参加我的生日,也是我的忌日。我是季晨雨,请多多关照!” 第35章 前因后果   “你是疯了吗?受什么刺激了?”丰伟揉着后脑勺呲牙咧嘴地问道。   “他没疯,这才是季晨雨的说话方式,这才是他该有的眼神。”齐震竟然有些兴奋地看着那边瘦弱的人。“我就觉得这次回来看到的季晨雨不对劲儿,原来魂儿不对。”   “你还挺懂我的。”真正的季晨雨眯着眼睛看着齐震,这个眼神让齐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可没碰你,我还救了你,不信你问他。”齐震连忙澄清自己,竟是怕他的很。   于阔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那人也是满脸的迷茫,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走道沙发旁边,坐在那人旁边,伸手搂住他,没有任何反应。   “放开他”透着寒意的声音说道,还没等大家明白这个是谁发出来的声音,就看见于阔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拎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于阔。”坐在沙发上的人跳起来,走过去想要扶起于阔,可下一秒却已经被一双瘦弱的手臂搂住了,动弹不得。   “我的人,谁也不许碰。”那个自称是季晨雨的人正用瘦弱的手臂搂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季晨雨,尽管人高马大,却一点都挣脱不开,连动都动不得。这回所有人都肯定一点,他是非人类。   “你别这么霸道,小心把他吓着了。”冯殊在旁边慢吞吞地开口,他已经收起刚才略微激动的表情,又回到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看热闹。   丰伟和李云熙把于阔扶了起来,这一下子摔得不轻,于阔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先生?十八?”何叔惊恐第看着搂着季晨雨的卢毅铭,不对,是搂着季晨雨的自称季晨雨的人,也不是,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看着冯殊,包括十八:“对啊,怎么会这样?遗嘱里没有写会发生什么。这也有点太离谱了。”   冯殊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于阔问道:“于阔,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   于阔苦笑道:“是察觉了,可是没料到是这样的。我还以为只是一个鬼附身了。原来,附身的不是鬼。我只是好奇,现在在季晨雨身体里的是谁?”   “你管是谁,是谁都不是你的,是我的。”   于阔笑的更加勉强,比哭差不到哪儿去了。   “我是我自己,你放开我。”在季晨雨怀里的人挣脱了束缚,离他远远的。   “我早就告诉你,我是我自己,不是你的。”他终于从刚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了。他是白莫,他竟然是白莫。   “我知道了,那我是你的这样总可以了吧?”季晨雨有些巴结地冲着白莫说道。   “好了,你们别你的我的了。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何叔终于忍不了了,打断了两个人的你侬我侬,这个问题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   “我懒得解释。解释的事交给你了。白莫,我们过来坐着听故事好不好?”季晨雨一脸笑嘻嘻地拉着白莫的手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白莫有些不自在,特别是于阔正看着他,可他也不敢甩开这个人,刚才这个人的能力他是看到的。万一惹恼了他,再迁怒于人就麻烦了。何况,这个人一直都是甩不掉的,至少在他白莫的记忆里是。   尽管季晨雨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其他人都拿不准他的脾气,不敢多话,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冯殊。   冯殊叹了口气:“明明你是当事人,却要我说。你太难为我了。”   “谁让你一直跟着我,我的事你比谁都清楚。”   “好吧。”冯殊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开口说道:“首先介绍一下那个自称季晨雨的家伙,他是个千年老妖,虽然肉体是年轻的,但他的灵魂不折不扣地游荡了一千年。”他又指了指被季晨雨紧紧抓住不放的人说道:“这个是白莫,他的前世也叫白莫。这个老妖就是为了追白莫,才追到现在的。”   “他推算出这一世白莫能够投生为人。为了能百分百地找到白莫,他动用了炼魂之术,把他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嵌到了玉石中,包括他自己的功力。另一部分则随着众生开始轮回。   原本他们在这一世应该是可以比较顺利圆满的。可惜,五年前突然发生了车祸打乱了他的计划。白莫的肉身被毁了,他就动用了在玉石中的力量,让白莫的灵魂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他自己则选择了长眠。准备在他千年前的死期,他的忌日,也就是今天再出现。完了。”   几句简短的话却让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忍不住打量着那个像只猴子一样瘦弱的人。这个人,原来真的不是人。   “等,等一下,打断一下。你说等到这一天再出现,怎么会跑到卢毅铭的身体里了?那小子的魂儿哪儿去了?”丰伟咽了口口水,装着单子问,不过眼睛却不敢直视那个季晨雨。   “他,早就跑了,胆小的家伙。就算我不用这个身体,他估计今天晚上也会死翘翘了,我就是提前帮了他一把。我可没有故意害他。”最后一句是冲着白莫说的。   “确实,如果不是已经濒死的人的身体,他是用不得的。”冯殊在旁边帮着圆场。   “那如果卢毅铭没有放弃呢?你会选择谁?”   季晨雨斜着眼睛看着那边的齐震。齐震再次打了个冷战。   “你很走运,恰好有一个可以用的身体,而我家白莫好心地救了你。”   这下不只是齐震,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们也不用害怕,就算到时候真的没有可用的身体,他也不能强占您们的身体,你们各自求生的意志他受不了的。”   “所以你早就算好了,要我用这个人的身体,才布这个阵的吗?”   冯殊点点头。十八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追问道:“这个阵是做什么用的?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吗?”   冯殊没有回答,季晨雨冷笑道:“这个阵是用来救你们命的。否则,刚才释放玉石中的魂魄时,这个屋子里估计就只剩下三个活人了。”   众人听了都一阵心惊肉跳。   “我还不是为了你,如果这屋子里人都因你而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拉着他的手吗?”   季晨雨看着旁边一脸肃穆的白莫,忍不住一脸幸福的表情说道:“没错,这么做对极了。谢谢!”   “您成了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了,这个阵法太厉害了,您能教教我吗?”十八干脆坐到冯殊的身边去了。   “话说,这个疯女人是谁?你新收的徒弟?那个总跟着你的呢?”   “他已经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让他去轮回了。这个是初一的后人。”   “初一,就是那个白莫的跟屁虫?”   “嗯,就是他,他也是有心,提前给你找了一个备用的。”   “谢了,我可不想变成女人。”季晨雨不屑地看着十八。   十八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这一世的使命不是传达信息,是来送死的。这下屋子里的人有一阵的沉默,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到底是多麽疯狂的一家人?   好半晌,丰伟才仗着胆子问:“这么说,这些年和我合作的人是白莫,不是季晨雨?”   “我?你觉得我会看上你吗?”季晨雨斜眼看着丰伟,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他。   “我怎么了?你看不上我,有人看上我。”丰伟不愧是疯子,上来劲儿了竟然叫板起来。好在季晨雨似乎不以为意,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旁边的白莫身上。   “这就说的通了,确实五年前在美国见到他的时候,变化那么大,是因为根本不是一个人。”李云熙恍然大悟。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我以为是因为好朋友丧生,性情大变,原来不是。”何叔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是准备和他共用一个身体,并不打算沉睡的,是不是你搞的鬼?”季晨雨看着冯殊,一脸质问的表情。   “我不让你睡着,他会疯的。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的记忆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一个平常人的身体,最后结果会怎样你知道的。所以,我只能先把他之前所有的记忆都隐藏起来。”   “确实,那还要谢谢你了。”   “不过,你是怎么醒过来的?按照计划应该是在今天才会苏醒的。”   “我再不醒过来,这家伙就把我的白莫占为己有了。”季晨雨瞪着那边的于阔。   白莫一直静静的听着,在他接触到玉石的的时候,他五年前身为白莫的所有记忆都回到脑海里,和这五年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白莫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   “怎么了,你不舒服?”季晨雨连忙上上下下好一顿检查,弄得白莫不知所措。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身份。你这样抓着我不放,感觉很奇怪。”白莫往后挪了挪,离季晨雨远了一些。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问我。”季晨雨哪肯给他机会,又马上贴了上来。   “那个躺在门口的人,是你做的吗?”白莫放弃了逃离的动作,看着门口那个躺着的人问道。   屋子里的人这时才想起尤玉珍好像还在门口躺着。   “哦,她只是昏过去了,暂时醒不了。她想害你,我没要她命已经是很仁慈的了,就让她先躺一会儿吧。还有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谁?我是说,一千年前的你,还有一千年前的我都是谁?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冯殊认识你,你们是什么关系?”他问一个问题,在场的人除了冯殊和于阔都在忙着点头,大家对这些都好奇的不得了,只不过碍于季晨雨有些阴晴不定的情绪不敢问罢了。   季晨雨眼睛只看着白莫,听他这么问突然兴奋起来:“噢?你是在吃醋吗?这个我喜欢。”他原本放开的手又紧紧的粘上来。白莫这次反应快了,躲到沙发的边儿上去了。   冯殊道“你说过你曾经做过一些梦。那应该是和他共用身体的时候他的记忆变成了你的梦境。所以,你应该多少有点了解了。”   还没等白莫回答,季晨雨已经提高嗓门惊呼道:“你是说,他都知道了?”   冯殊好笑地看着季晨雨:“应该不是全部,如果你不想让他曲解,最好还是趁现在说清楚。”   “对,对,这样,你的前世记忆没有,没关系,我给你补上,不过你一定要听我讲完,不能中途断章取义,听见没?”   “嗯,好,我听,你说。”白莫直视着季晨雨的眼睛回答。   “好,这一切开始,还要从我的身份说起。” 第36章 千年的爱恋   “我原本是西月族的少主,那时候的样子可是比现在强很多,你真应该看看我当初的样子。也许你就会情不自禁爱上我。”   “你还说不说?”白莫不理会季晨雨献媚的表情,皱着眉头说。   “好好,你别生气,我接着说。那时候我原本应该是顺利成为西月族的领主,可惜我太傲慢,太目中无人,对那些长老辈的和他们的子弟都不屑一顾。在我父亲去世后,族里的长老联起手来夺走的我的领主之位,虽然我的神术了得,可也是寡不敌众,受了重伤躲在了西月族和天云族之间的山洞里养伤修炼。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你。”   “你那个时候还是小孩子,因为要参选长家公子,害怕过关所以逃了出来躲在山洞里。说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白莫斜着眼睛看着季晨雨:“真的?怎么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哎?你不是不记得了?”季晨雨心虚地问道。   “我是不记得,不过我似乎梦到过这一段。我记得你还教会我如何通关,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可是称不上喜欢吧。”   “那个,我能插一句话吗?”十八在旁边小声打断他们问道:“你多大?他多大?怎么会一个快成领主了一个还是小孩子?这也差的太多了吧。”   “我们的年龄和你们的算法不一样。你能不能不多话?”季晨雨瞪着十八不耐烦地说道。   “你又没说过,我当然要问明白。”   季晨雨不理会十八那边嘟嘟囔囔的抱怨,接着对白莫解释道:“我承认,开始还不太喜欢,后来真的是喜欢的。”   “好了,我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我其实想帮助你夺取长家公子的位置,这样我就能用天云族长家公子的法器生死环来打败那群老头了。而你也的确是成为长家的材料。虽然如此,但你还是每次通关题目出来后就会来山洞找我。我带你练习,你给我讲外面的事情,有时候还带一些好吃的来。”   “也就是说,你是想利用我。”白莫一句话,吓得季晨雨连忙摇头摆手的,可却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这以后再说,然后呢?”   “哎呀,我都说了,你不要断章取义的。你听我说完行吗?”季晨雨恼了,站起来走来走去,急的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   “嗯嗯,好,我不说了,你接着说,坐下来说,我头晕。”   季晨雨连忙坐了下来说道:“你保证不打断我,而且我也保证实话实说。怎么样?”   白莫点点头。   季晨雨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当时确实不怎么喜欢你,谁让你长得又瘦又小,还爱粘人,最主要是山洞里黑,我也看不太清楚。但至少我还是帮了你的。”   “何况,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你真的是一个贴心的小家伙。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渐渐开始觉得你还不错。”   “过了大约一年,你的选拔终于结束了,你果然成了新一代长家公子。我的伤也早就养好了,就离开山洞,在山下面盖了一间房子,添置了些用品。”   “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可你还是找到我了。我还记得你找到我那天,那是第一次在太阳下面看见你的样子。你穿着月白缎的长衫,头发乌黑,脸色微红,整个人都那么的漂亮。更别提你看到我时喜极而泣的样子,有多麽让人心疼。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的了。”   “你成了长家公子,还要经过一短时间的修炼才能接任天云族的权利的象征也就是生死环。这段时间也是很艰苦的。不过,有我陪着,我想你大概觉得好过些。这样我们在一起三年的时间,三年里你长高了,长的越来越漂亮了,功力在我的教导下也进步很快。我也从你那里学来了天云族的法术,自己也精进了不少。”   你接掌大权之前最后一次历练,是一次远门,我记得你走之前来我这里,哭了好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我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在这儿等你。   可是你走了很久,也没有音讯,我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得到消息,族里的长老之间与了嫌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时机。于是我没有等你,回到西月族去了。   我回去后很快掌握了部分拥护我的力量,和那些长老抗衡。长老中有一个厉害的角色叫多西。他是所有长老□□力最强的,也是最不喜欢我的。因为之前我在族里的威望已经荡然无存,所以要重新夺回领主权就要在这个家伙面前显出威望来。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你,我听说你历练结束已经成功接掌了天云族,拿到了生死环。我就约你在我们平常练功的树林见面。   我朝你借生死环,你痛快的答应了,不过说是只能借八天,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我不以为意,觉得你是怕我不还才这么说的,因为我没听过那样的传闻。不过我也没打算占为己有,想着用完就还给你的。   那生死环果然厉害,和我的玲珑环合二为一,那些人根本不足挂齿。这一来二去的很快八天就到了。我没有忘记你说的八天之期,赶在太阳落山前去找你,可是你不在树林里。我又去山洞,你也不在。我又不能去你的族里找你,那样你借我生死环的事就会暴露。想来想去,我还是回去了,想着给你传递消息,再还给你。我安慰一个生死环身外之物,差个一两天应该不打紧。   可是两天后我得到的消息是你死了,就在第八天的傍晚。我以为这是个玩笑,我不相信你会死。怎么会死呢?你没有告诉我这些,你只说有性命之忧,没告诉我说你会死。我管不了那么多,丢下一切到天云族去找你,可等我到了的时候天云族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整个天云族被早就觊觎他们的赤羽族夷为平地。   我没看到你,我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赤羽族身上,我把他们对你们做的是统统还给他们。可是那也没有用,你已经不在了,连个坟墓都没有。   我很愤怒,我觉得你骗了我,你没有说实话,如果你说了实话,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现在我成了害死你的人,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是最爱你的。你不见了,消失了,我也不想存在,也想消失了。   可我不甘心,于是我找到所有能找到的典籍记载,里面提到了千年轮回的事,提到了可以和你一起投胎的办法。为了做到我日夜修炼炼魂术。终于可以把我的一部分灵魂封存在玲珑环中。然后我就在算好了的日子里死了,只有这样死了才能进入轮回。   好了,我讲完了,你骂我吧。”季晨雨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故事,然后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看着白莫。   “你真笨。”听众里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季晨雨的目光凌厉地投向说话人,果然是那个丰伟。   “你敢说我笨。”季晨雨眯起眼睛,语气冰冷。   “本来你就是,还怕我说。人家都告诉你会有性命之忧,你为什么不信?”丰伟不管旁边李云熙的阻拦,挺着胸脯说道。   “因为没有这样的传说。”   “如果这个东西掌握了你的生死,你会到处宣扬吗?”   “……”   “你如果真爱他,就一定不会让他冒险,就算是被族人惩罚的危险也不应该有。所以,我看你根本不爱他。”   “你胡说!”季晨雨跳了起来,丰伟顿时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做什么?快放开他。”白莫把季晨雨拉了回来,让他看着自己。却发现,季晨雨的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白莫愣住了。   “我没有想那么多,真的,如果我想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季晨雨眼泪终于没有忍住落了下来,白莫在它落下来的那一刻接住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眼泪竟然有些烫手。   那边丰伟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服气地看着季晨雨。   “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冯殊收回刚刚解除法力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我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你不知道修炼炼魂术需要经历什么,那炼魂术是最耗费心神气血的。练成也会丢掉半条命,练不成直接魂飞魄散。更别说每一次修炼都是极其痛苦的,比死还痛苦。他在练成的时候才五百岁,可已经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   “五百岁,五百岁还不应该老吗?你们是乌龟吗,都是活一千岁的?”十八满脸的问号。   冯殊居然点点头“没错,五百岁应该是壮年而已。”   “师傅,你怎么总是替他说话?你,难道你喜欢他?”十八瞪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问道。   冯殊轻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没有像他对白莫那般,我只是,只是被他这样的决心折服了。我们曾经是他的手下,那个时候还都是小孩子的年龄,我们见证他修炼的整个过程。在他成功后,我们就一直守护者他存放魂魄的玲珑环。直到这一世,他转世的那一年,交给他肉身的父亲季凯。”   何叔沙哑的声音说道:“那块玉,原来是你给老爷的。那,老爷是不是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小雨的事?”   冯殊点点头:“嗯,他知道。我把全部都告诉了他,他最后决定帮助我。所以才没有被小雨出生时的怪异吓到,才会处处呵护他。只是我们都忽略了那个母亲,没想到她会对小雨恨成那样。”   “你说你们,还有人和你一起吗?谁?在哪儿?”十八东张西望地看着,像是周围真的有这么个人。   冯殊摇摇头:“他已经投胎去了。他比我大,早就已经到了投胎的时候,可他不肯放弃,一直以一缕幽魂的状态跟着我。昨天是他的极限了,他没有等到这一刻。”   十八惊恐地看着冯殊:“那,那是不是就是说,你也快到时候了?”   冯殊点点头:“快了,最多再有一年,我就该走了。不过我很幸运,我看到了他。”冯殊用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那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还在四目相对。   李云熙叹息道:“阿伟,你别再和他置气了,你没看到白莫和他之间已经再不可分了吗?”   丰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角扬了扬,只是笑着。   何叔摇着头站起身来“这个故事太长了,我需要消化一下,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吧。”   丰伟和李云熙站起身来:“我们也该回去了,家里的鱼估计都饿死了。”两个人没有和主人打招呼,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走了。   十八左看看右看看说道:“师傅,您要走了,还能教我吗?”   冯殊看着十八说道:“可以,现在就可以,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吧,这里太热了。”十八立刻兴奋起来,跟在慢悠悠上楼的冯殊身后。   房间里只剩下季晨雨和白莫,两个人手拉着手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对方,觉得再看一千年也不够。   门口躺着的女人哎呀呀的慢慢爬起来,还没等坐直就在一起跌回地上,继续沉睡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完结了,结尾有些紧张了是吗?别着急,还有番外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